周顧聞言勉強相信了謝臨。
謝臨無奈地走到門口,打開房門,露出他一貫的笑容,“大殿下,您怎麼來了?我這悄悄帶朋友出來吃口飯,是什麼風刮到了您耳邊?”
他在江寧住那些日子,吃甦家的,住甦家的,自然不想被甦行則誤會狼心狗肺,也懷疑是怎麼被大皇子知道甦行則今兒被他帶來了這裡的。
大皇子燕禮,身量很高,眉目長的與賢妃有三分相似。他迎上謝臨不客氣地詢問,哈哈一笑,“謝小王爺這張臉,帶著人從後門進這聚賢樓,也很是惹人醒目,本殿的人在樓上的後窗瞧的可是清楚。”
謝臨︰“……”
原來是一早就盯著他了!
謝臨沒轍,讓開門口,笑著道︰“大殿下早說啊,若是早知道您想跟我湊個包房,我就不花銀子訂地方了。您隻要招呼一聲,我必去您那。”
“如今也不晚,你這一間包房的花用,本殿包了。”燕禮十分大方。
謝臨索性豁出去了,“既然大殿下您如此大方,那我可就卻之不恭了!正好最近手頭有點兒緊。”
“好說!”燕禮進了門內,目光便落在了甦行則的身上。
甦行則行禮,“大殿下!”
周顧則是掀了掀眼皮,懶洋洋地挑眉,話語絲毫不客氣,“我當是誰,原來是大殿下,我祖父一直說我沒規矩,如今看大殿下的規矩也沒比我好哪兒去嘛。畢竟,我就沒闖過別人的包房。”
對比謝臨,他實在是不給燕禮麵子。
燕禮神色一厲,不過一瞬間,便麵不改色地道︰“你是沒闖別人包房過,但你當街搶女人,本殿下可也沒做過。”
謝臨在一旁直叫,“唉唉唉,大殿下,您這可就不厚道了啊,說他別帶上我啊。”
燕禮一頓,回轉頭,看著謝臨,似乎十分不解,“謝臨,周顧跟你搶女人,你們打的轟天動地,竟然還能握手言和,本殿也是佩服。”
謝臨咳嗽,“誰跟他握手言和了?我就是打不過他,等著找機會再報仇呢。”
燕禮“哦?”了一聲,“那本殿要拭目以待你的機會了。”
他說完,又轉過頭看著周顧,眯起眼楮,“你這般不歡迎我,可是因為太子?”
“大殿下想多了,我就是單純地覺得,我帶著我的準舅兄出來吃一頓飯,你打擾到我們的清淨了。”周顧是真不待見燕禮,覺得他偽善愛裝腔,明明因為前涼州刺史江盛倒台恨死他了,卻還湊到跟前來想讓他和氣說話。
“你既然想清靜吃飯,就不該今兒來這聚賢樓。”,燕禮今兒的目的在於甦行則,不跟周顧多費唇舌,直接轉向甦行則,上下打量,“江州才子甦行則,本殿可是仰慕已久啊。”
甦行則大體知道今兒大殿下為什麼找來,因為自從他來了京城,一直閉門不出溫書,而周顧又一直跟他黏在一起,謝府內外的護衛都多了三倍,對他保護之意做得明顯,可見,周顧是把大殿下得罪狠了,而大殿下奈何不了周顧,便想從他身上入手找回場子,但一直沒見到他的人,坐不住了。
他麵向燕禮,對於他的犀利似乎無知無覺,淡笑,“大殿下乃人中龍鳳,在下也多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不俗。”
燕禮大笑,“所以,甦大公子可否介意與本殿論一下今日這聚賢樓出的策題?”
甦行則點頭應承,“殿下身份貴重,特意找來與在下倫策,是在下的榮幸。”
燕禮聞言不客氣地坐下身,“既然如此,甦大公子請!”
甦行則也坐下身,“居者,安定之意,安者,生息屹立,思者,冠以識之形態,危者,取高樓崩塌之險。正所謂,危懼始得平安,而慢易則必致傾覆。所以,懼以終始,以防其禍,是以居之安,思之危。”
燕禮聞言頓時坐直了。
“君之政必本於天而效法之以布。故禮者,君之大柄也。故政不正,則君位危。故君者所明也。故用人之知去其詐。故臣之賢,賢良之大者,為之天下百姓先。故君臣一倫,由大國及小家。故君之政,臣之賢。”
此一番言論說完,包房內十分安靜。
過了一會兒,謝臨撫掌大讚,“甦兄,妙啊!”
燕禮眯起眼楮,也撫掌讚揚,“果然不愧是江州甦行則,本殿領教了。”
甦行則泰然自諾,拱手,“淺薄之言,望大殿下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