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看著駙馬的笑容,被晃了一下神,忽然對他問︰「你還怪不怪我?」
駙馬動作一頓,「怪你什麼?」
清平有些難以啟齒,「就是我當年強行讓你做我的駙馬。」
駙馬不答。
當年的事兒,一直是橫在他們夫妻中的一根刺,當年他沒有周顧的出身,陛下一道聖旨,他便沒法反抗,再加上清平鬨的厲害,鬨的他筋疲力儘,讓他即便有想反抗的心,也無能為力,而他父母就他一個兒子,他又不能真去死,隻能對不起他那未婚妻了,於是,毀了自小訂婚的未婚妻的婚約,娶了清平公主。
怪嗎?最開始時,的確是怪的,不止怪,心裡還有些恨。
清平臉色一黯,不再說話了。她自己做了什麼事兒,她心裡清楚的很,當年,她比如今的端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是金尊玉貴的公主,他的胞兄是當今陛下,她怎麼甘心自己喜歡的人眼睜睜地看他娶別人?她偏要強求,一定要強求,即便他不喜歡她又如何?她是公主,憑什麼不能嫁自己喜歡的人?
即便她的名聲因此不好,京城沸沸揚揚說她壞人姻緣,禦史台的折子雪花般地飛進皇兄的禦書房彈劾她,她背地砸了所有房裡能砸的東西,然後再躲在屋子裡偷偷的哭,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放手,以至於以死相逼,才將人求到手。
她承認自己骨子裡的執拗,端華的確隨了她。
駙馬抬眼看著清平,將她的黯然收進眼底,嘆了口氣,開口︰「這麼多年下來,我對你如何,你如今心裡沒數嗎?還問這個做什麼?」
清平猛地抬眼,看著駙馬。
駙馬道︰「你隻是太喜歡我了而已,若說錯,我也有錯,誰讓我恰巧被你瞧見了?你除了對我強求外,也不算心太壞,你當初能拿出十萬兩銀子,把自己的所有積蓄掏空,要補償表妹,我後來知道後,便不怪你了。」
清平愕然,「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兒的?」
駙馬道︰「你我大婚後。」
清平震驚,「你那麼早就知道了嗎?但咱們過了這麼多年,你時常對我冷臉。你那是不怪我的樣子?」
駙馬無奈,「你我脾性是有些不合,你總是無理取鬨,我如何不能冷臉?」
清平有些臉紅,「你越對我冷臉,我越氣惱,我以為你一直怪我,我……」
駙馬看著她,有些想笑,「後來我不是想明白了嗎?你的性子,吃軟不吃硬,再說你一片真心,我自是做不到長久地視而無物。好了,這事兒就過去了,女兒都長大了,你還提什麼?」
清平心裡開心,「我若是一直不問你,你是不是一直不會告訴我?」
駙馬道︰「我以為你知道的。」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清平公主臉色肉眼可見地顯出光亮,然後又氣悶,「就因為你時常對我冷臉,你知道如今外麵的人都怎麼說我嗎?那一日進宮,姑母把我劈頭蓋臉罵了一頓,說我強求你,問我過的幸福嗎?心安理得嗎?我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
她當時真是氣死了,但也不得不承認,盛安大長公主說的是事實。回府後,駙馬也下了衙,問她怎麼回事兒,她傷心的不行,沒給他好臉色,隻說從此與護國公府勢不兩立。
她自然沒法對他說
出,如何遭了姑母的罵,她做的那些事兒,至今都讓她抬不起頭來。
駙馬露出歉意,「抱歉,是我不好。」
她雖然脾性不好,但對他著實沒話說,即便她時常作一通,惹得他氣怒冷臉,但她這個人,不耐冷,頂多一天,她就非要跟他和好,而他也會被她纏的繃不住原諒她,久而久之,就是三天打,兩天好,以至於,外人一直都看他們打打鬨鬨,雞飛狗跳。
清平聞言差點兒落淚。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