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知道清平想到了什麼,說實話,他看到甦容後,也有這個想法,但實在是便沒敢往下想。
天下皆知珍敏郡主和親大魏,剛到大魏後,便因大魏的奪嫡之亂死在大魏。
她哪來的孩子?
但甦容確實很像。
他見清平情緒十分波動,握緊她的手,「隻是相像而已,天下相像的人有很多,不能說明什麼。」
「但你也說了,謝遠一直待在江寧郡。」珍敏幾乎有一股衝動,衝到甦容麵前,再去將她仔細看一遍,然後再問問她,是否與珍敏有關係。
「你先別急,這件事情,實在匪夷所思,不能僅憑長的相像,便下定論。」駙馬道︰「不如派人查查。」
清平慢慢平靜下來,回憶道︰「我還記得那一年,珍敏從南楚回來,答應前往大魏和親,我去看她,她與我說她很好,讓我不要擔心,但我能看得出來,她雖是笑著,但眼楮裡很悲傷,我讓她不想笑便不要笑了,她卻說,她沒有不想笑,她能用自己一個人護得住大梁百姓,心裡真的很高興。我忍不住抱著她哭,她卻安慰我,若是真喜歡你,便死死地抓住別放手,不像她,她沒的選擇,隻能放棄自己愛的人。而我不同,我有自己選擇的權利,自私便自私了,畢竟人一輩子,隻活一回。」
清平掏出帕子擦眼眶溢出的濕意,「她勸我自私,可她自己,卻大公無私。我們當年大婚後,你時常對我冷臉,我們夫妻不睦,我便偶爾後悔,若是當初,我去大魏和親……」
駙馬立即說︰「大魏為了挑起戰爭,分裂大梁與南楚的關係,點名要珍敏郡主。」
「是啊,點名要她。因為大魏恨她讓南楚太子一心與大梁擰成一股繩對抗大魏,所以,大魏不會放過她。」清平喃喃,「她的確沒的選擇,她利用南楚太子護大梁,放棄謝遠,大魏便偏要她和親,再讓她放棄南楚太子。」
清平本來覺得過去多年,已不難受了,如今提起過往,還是很難受,「我們一起長大,我那些姐妹,都與我合不來,唯獨珍敏,她從不嫌棄我無理取鬨。」
駙馬伸手將清平抱進懷裡,輕輕拍她,「都過去了,別想了,我派人去查。」
清平點頭。
甦容從趙嬤嬤處知道自己這張臉是與她娘有些像,既然來京,沒遮掩,便沒想過要一直瞞著,更何況南楚的殺手在路上時已好幾撥來殺她,她也沒覺得她的身世能一直瞞得住。
所以,來京後,無論是在東宮小住時,亦或者在公主府小住時,她都堂而皇之的沒遮掩。有心人若是想查,那就查吧!
她住在公主府,與公主駙馬打交道不多,也沒從兩人麵上發現什麼異樣,便十分安心地住著。
公主與駙馬在提起她與珍敏郡主相像時,藏嬌閣內,端華也正在跟甦容說周顧。
端華皺著眉頭,「周顧應該已經知道你住在我們家了吧?竟然沒來找你?」
甦容看著她,「興許是怕你?」
端華嘟囔,「他怕我什麼?他才不怕我!」
甦容故意紮她心,「怕見你。」
端華一下子更住。
甦容看著她瞬間沒了話的樣子好笑,寬慰她,「想想周顧的性子,是不是天不怕地不怕?能讓他怕你,說明你厲害。」
端華沒好氣,「我不想要這份厲害。」
甦容指出事實,「那沒辦法,誰讓你就是這麼厲害地讓他怕你呢。」
端華︰「……」
她瞪眼,「甦容,你不想吃芙蓉糕了是不是?」
甦容閉了嘴。
端華見她老實下來,惱怒地說︰「你大哥從考場出來,都知道來接你,周顧連個影子都
沒來,麵都不露,可見對你這個未婚妻也不上心。」
甦容覺得有理,「嗯嗯,他本來對我也不上心。」
端華皺眉,「這是你要跟他退婚的理由?」
甦容搖頭,「倒也不是。」
「那是什麼?」
甦容想了想說︰「哎,護國公府門楣太高了,我覺得我們倆自小的成長環境,脾氣秉性,思想見地,以及行事處事的方式等等,都有很大的差別,換句話說,就是不合適。怕是若真因為父母之命強扭在一起,瓜不甜,成為一對怨偶。」
端華被說服了,「那倒是,你們的確身份有別,相差巨大。」
她說完,覺得這話有貶低甦容的嫌疑,立馬又說︰「你很好,聽說是你母親於護國公府有恩,才訂下這樁婚事兒的,你也不算高攀周顧,有恩報恩,本來就是應該的。不是有句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