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無奈地揉眉心。
他對甦容的心思,一直沒表露,本以為,無需著急,畢竟,她住在東宮時,還沒退了與周顧的親事兒,他不能在她與周顧有婚約時做什麼不合時宜之事,不是君子所為,也罔顧周顧待他之誠。但待她退了與周顧的婚約後,他一直到至今沒見到她人。而且,將來她還要去南楚奪權,而他是大梁太子,未來如何,還不好說,所以,不管他有什麼心思,都隻能按捺下。
但任憑他城府至深,也沒料到,隻短短幾日,她就給自己訂下了夜歸雪。尤其是,他們今兒隻見了一個照麵而已。
他將眉心揉紅了一片,也沒說出一句話。
甦容好奇了,在他眼前揮揮手,「太子殿下?」
燕回聲自覺失態,放下手,神色如常地對她問︰「怎麼這麼突然?你沒與孤提前說,孤覺得十分意外。」
甦容懂了,跟合作夥伴有商有量,才是合作的態度,她立即正色道︰「今兒的確事發突然,我便順勢而為了,我如今便悉數告知殿下,殿下就明白為何了。」
她話落,將與夜歸雪的對話悉數告知了燕回聲。
燕回聲聽聞夜歸雪拿十萬南楚兵馬虎符做聘禮,也被驚了一下,兵權有多重要,誰也沒有他這個儲君清楚,他因有周顧做伴讀,等同於有護國公府做後盾,所以,哪怕大皇子的嶽家南平侯府和二皇子的嶽家平西將軍府都有兵馬,他依舊不慌,這是根本原因。
甦容前往南楚奪權,夜相府繞不過,若再有十萬兵馬,那等於多了一份極大的保障。
此時,就連燕回聲也說不出什麼來了。
無論是周顧,還是他,夜相府和夜歸雪能給的,他們都給不了,大梁遠在南楚萬裡,即便能伸進手去,也是螳臂當車,而夜相府不一樣,在南楚極有根基。
燕回聲又開始揉眉心,不提自己,隻說起周顧,「你可知,今兒孤去成國公府時,正趕上周顧離開,臉色十分不好,據說是正巧聽到了燕禮與夜歸雪的話。」
甦容點頭,神色如常,「聽說了。」
周顧那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個不容忽視的人,所以,他丟下一句「討厭的人」就走之事,在今兒成國公府的宴席上,還是掀起了不小的風浪,據說大皇子氣的臉都青了。
燕回聲看著她,「周顧怕也是知道了,他自小就聰慧,若是想探尋一件事情,總能知道,若他已知了你的身世,應該不難猜出夜歸雪所說的婚配指的是誰。畢竟,早不定下,晚不定下,偏偏是今日。」
「知道就知道了。」甦容也沒法子,「反正我們退婚了!」
燕回聲也明白,他不過就是尋個話,說說而已,他有嘆了口氣,「既然事已至此,你打算何時去南楚?」
「不急,先讓南楚的人鬥去,我留在京城,幫您把僵著的局麵破了。」甦容早就打算好了,「畢竟,我要保證大梁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是您,而您也要助我將來坐穩南楚的位子,我們將來才能聯手對付大魏。」
燕回聲頓時笑了,「成。」
他身為儲君,自然不能耽於兒女情長,甦容能做到,他更要能做到。
說完了夜歸雪,甦容問︰「大理寺天牢裡關著的人,怎麼還沒審問出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