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公公不愧是皇帝的總管大太監,不一會兒,便拿了造冊回來。
他攤開其中的一頁,指給皇帝看,「陛下,您看,這是當初的造冊,有禦畫師畫的圖案,與這把梳子,一模一樣。」
皇帝看的清楚,臉色陰沉,吩咐,「來人,去請麗嬪來。」,話落,又改口,「餘安,你帶著人親自去請,不許走漏消息。」
「是。」餘公公心裡一個「咯 」,立馬轉身去了。
皇帝看向周顧和賀正,這麼會兒的時間,二人身上又染紅了大片的血跡,他壓下心底的怒意,吩咐道︰「來人,去請太醫。」
周顧心想陛下終於想起來給他們請太醫了,可真不容易。
太醫幾乎是和餘公公帶著麗嬪同時來的,皇帝吩咐讓麗嬪等著,先將太醫請了進來,為周顧和賀正包紮。
太醫看到周顧後背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直皺眉驚呼,「周小公子,你、你這是怎麼傷的啊,這、這傷口也太深了,這也太嚴重了……」
周顧不說話。
太醫仔細看了一眼傷口,「幸好有過簡單的包紮,這抹的藥也是上等的金瘡藥,否則就你這個傷口,失血這麼多,是會要命的。」
周顧依舊不吭聲。
太醫給周顧包紮完後背,又給他包紮胳膊,絮絮道︰「這胳膊上的傷口比你後背的傷隻重不輕,你這傷得仔細養著,千萬別亂動,別再讓傷口裂開,別沾水,尤其是你失血這麼多,得回府養著,一定仔細,夜裡別發熱,若是發熱,可是十分凶險的。」
周顧終於給了點兒反應,「嗯」了一聲,「勞煩徐太醫了。」
徐太醫看了他一眼,又不放心地叮囑道︰「若是夜裡發熱,立即派人喊我。」
說完,又去給賀正包紮,賀正身上的傷口雖多,但唯有腰側一道劍傷略微嚴重些,徐太醫不是看著賀正長大的,倒是沒說什麼。
賀正心裡卻十分愧疚,周顧後背的那一道傷口,是因為救他,躲避不及被人傷的。
皇帝沒避開,在一旁看著,周顧身上的傷實打實的,傷口深的他都忍不住皺眉,在徐太醫包紮完後,對周顧道︰「周顧,你回府養傷吧,這就回去,這件案子,朕……」
周顧看向皇帝。
皇帝頓了一下,「朕親自審理。」
周顧其實也知道,查到了麗嬪頭上,涉及四皇子母妃,即便他不受傷,皇帝估計也不會讓他來查了,畢竟,他如今算是東宮的人。
他點頭,「證物畢竟是我帶進宮的,陛下詢問麗嬪,我是否需要旁聽?待聽聽麗嬪怎麼說,若有詢問我的地方,我也能及時解答,稍後再回去。」
沒有執著地把著此案不放,說隻是聽聽,一會兒就走。
皇帝心下滿意他的識時務,點頭,吩咐餘公公,「於安,把麗嬪叫進來。」
餘公公應是,出去請了麗嬪進來。
麗嬪因長相明麗,被皇帝封了個麗字,膝下有四皇子和十公主,一子一女傍身,在宮裡因為不爭不搶,很有好人緣。
她突然被皇帝急召,而皇帝派的還是於安親自去請,並且在請她的時候,帶著人將她的麗人宮都封了,一個宮女太監都沒讓她帶,隻她一個人被請了來,在宮裡生活久了的人都知道,這是出事兒了,所以,她見到皇帝後,白著臉請安,強裝鎮定,但其實很慌。
皇帝直接大喝,「麗嬪,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讓人私養死士?該當何罪?」
麗嬪震驚地睜大眼楮,「陛下何出此言?」
她的眼楮睜得大大的,一臉莫名,「臣妾何時讓人私養死士?」
皇帝一臉怒容,語氣沉沉,「你敢說你沒有?還
敢狡辯?」
麗嬪「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臣妾絕對不敢養什麼死士,臣妾這些年來一直安分守己,臣妾怎麼可能……養死士?臣妾也沒銀子養死士啊。」
她機智為自己找出最合理的理由,「陛下您是知道臣妾的,臣妾的母家並不富,家中還有一個敗家的紈褲弟弟……」
「四皇子呢?朕可是知道,他暗中讓人經營私產,可是能拿的出豢養死士的錢。」皇帝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