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嬪是真的沒想到,震驚極了。
“猜的。”甦容看著她,推測道︰“而且這個證據,四殿下應該也知道,否則,他不會求上東宮,也不會篤定您是清白的,為了您,以死證清白。”
麗嬪慢慢地點了點頭,承認她這話對,壓低聲音說︰“在封四的家裡,他屋子裡的大黑櫃子底下,第三塊磚,藏有我父親留給我的東西,我不知是什麼證據,但我父親說,若是有朝一日,他死了,我若是也性命不保時,讓我拿出來,我沒有信任的人,不敢拿,你說的對,我不信瑞安王,他太圓滑,太會審時度勢了,他不見得能幫一個沒有根基的四殿下和我。”
甦容心想,果然她是來對了,真有收獲,她點點頭,“麗嬪娘娘還有別的要說嗎?”
麗嬪想了想,又撿了幾樁宮裡的人和事兒說了,其中有一樁,涉及到了珍貴妃,是一樁極小的事兒,甦容卻給驚詫了下,“您說珍貴妃她曾向太子殿下討要過白狐皮?”
“對。”麗嬪看著甦容身上的白狐皮,“若不是看你穿著這件白狐裘的披風,我也想不起來有過這麼一樁事兒,有二三年了吧,但是太子殿下沒應允,這件事兒是當著陛下的麵說的,陛下當時臉色不好看,還訓斥了太子殿下,說幾張白狐皮而已,太子殿下身為儲君,過於小氣,而太子殿下說,他收入庫房的白狐皮,是要將來留著做白狐裘披風,送給未來太子妃的,還望貴妃娘娘恕罪。那是太子殿下第一次頂撞了陛下,說陛下富有四海,貴妃想要什麼,陛下滿足不了,張貼皇榜,天下求幾張白狐皮,還是很容易能求到的,不至於搶兒子的,他那幾張白狐皮,可是親自打的,送給貴妃,不合適,把陛下給氣了個夠嗆,本來朝野上下對於陛下獨寵貴妃,多年來頗有微詞,更何況為了幾張白狐皮,太大張旗鼓了,張貼皇榜肯定是不可能的,陛下也怕朝臣們說他。後來這件事情還是貴妃娘娘說算了,她也不是一定想要,就是白狐皮做成的衣裳,保暖又好看,陛下的庫裡沒有,她才想要,如今太子殿下這樣說了,她自然不能搶未來太子妃的東西,否則傳出去讓人笑話死了。這件事情也就這麼過去了。”
甦容聽完後,若有所思。
麗嬪看著她,“這白狐皮的披風,到底是好看極了,果然是又暖又好看。可是太子殿下送的?沒想到殿下舍得送給了甦七小姐。畢竟,這滿京城,除了東宮,也沒人有白狐皮了。”
甦容點點頭,十分坦然,“嗯,是太子殿下送的。我是太子殿下表妹,對殿下也有救命之恩。收太子殿下一件披風,大體上還是當得的。”
管他曾經有沒有說過送給未來太子妃呢,送給她就是她的了。
怪不得皇帝今兒見了她,多看了她身上的白狐裘披風幾眼,想必也記起了這件事兒了。
甦容覺得真有意思。
她站起身,對麗嬪道︰“麗嬪娘娘保重身體,四殿下十分孝順,若能挺過這一劫,您以後是能有好日子過的。”
畢竟四皇子已投靠了東宮,隻要太子不倒,四殿下和她的親娘,都有好日子過。
麗嬪點點頭,整個人精神了些,“好,謝謝你,也借你吉言。”
見過麗嬪後,甦容又去見了賢妃、德妃……最後見了皇帝的前總管大太監餘安。
餘安從沒想過自己落難,如今一朝落難,他真覺得自己冤枉死了,哪能想到在一個小宮女的身上栽了這麼大的跟頭,跟著卷入了這麼大的一樁案子裡。
他被關押的這幾日,也幾乎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以前他是皇帝身邊大紅人時,人人捧著,如今一朝落難,雖然不至於人人踩一腳,但也沒人敢靠近他,更沒人敢幫助他,恨不得從來不認識他,生怕也被卷入大案中。
他一把年紀了,本就被養的細皮嫩肉的,比皇帝的妃子的身子都嬌貴,哪裡受過被關押的苦?每日的飯菜半生不熟的,他吃的就胃痛,雖然沒被用什麼酷刑,但隻飯菜又冷又硬,他就受不住。
餘安覺得自己完了,這麼下去,不等結案那一天,他就完了。
但沒人來救他。
這麼多年,他得罪的人數都數不過來,畢竟,他是靠皇帝吃飯的,隻要把皇帝哄好了,伺候好了,他就覺得萬事大吉了,就連太子,陛下不待見打壓太子,他雖然不至於跟著踩一腳,但也沒對太子買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