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見皇後不語,洞徹人心地問︰“名煙,你是不是心裡一直在怪朕?”
皇後搖頭,“臣妾不怪。”
不是不敢,是不怪。她知道皇帝愛聽這個,就想聽她說不怪,那她說就是了。
皇帝握住她的手,嘆了口氣,“名煙,朕坐在這個位置上,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皇後點頭,“臣妾明白,所以臣妾從來沒有找陛下哭鬨過。”
這是實話。
皇帝頷首,“對,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他握緊皇後的手,“珍貴妃就會哭,所以,朕這些年偏寵她了些。”
皇後心想,何止珍貴妃,賢妃和德妃也一樣,珍貴妃是剛一露出不高興,皇帝便把好的東西都奉上,賢妃和德妃是動不動就哭鬨著求寵,討喜又會說好話。都能有糖吃。
她身為皇後不能像她們一樣,否則就是不端莊,陛下會訓斥,朝臣也會頗有微詞。總之她們能做的事兒,她不能做。
皇帝道︰“朕沒想到珍貴妃竟然背著朕做了這麼多的錯事,尤其是,竟然綁了甦家婦人,還要殺甦容。真是枉費朕給她賜了一個珍字的封號。”
皇後不知該說什麼,隻能道︰“貴妃確實讓人沒想到,不知她是因何原因?自打他入宮起,這十多年來,陛下一直對她寵愛有加,不曾虧待她,按理說,她不應該,也沒有理由做這些事情。另外,她一直待在宮裡是怎麼豢養那麼多殺手的?”
皇帝臉色難看,“昨夜朕審問了,她死活不說,但朕雖然被她糊弄多年,卻也不是傻子,她身為貴妃,這麼多年,因為她,給誰謀利了,稍微一想,便知道。”
他黑著臉道︰“朕已經派人去查南平侯和張平了。”
珍貴妃雖然是南平知府送進宮的人,但南平知府歸南平侯管轄治下,與南平侯脫不了乾係。另外,平西將軍府看起來與珍貴妃八竿子打不著,但因為火狐皮事件,他因進獻給珍貴妃,解了他與太子置氣和哄美人之心,等於收買了他的心,國庫的銀子大部分都流入冀北,是獲利最多的人,他就不信沒乾係。
皇後心裡想著這樣的話陛下自從覺得太子成為他的威脅後,是從不與她說的,至少有七八年了,如今因為珍貴妃氣的病倒了,倒與她說了。
皇後猜不準皇帝此時心裡的想法,是真的想與她說些心裡話,彌補和挽救他們的夫妻情分,還是想要試探她,看看她與太子是不是想借由如今把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打壓了的朝局起勢開始反擊,讓他心裡發慌,生怕他們對他這個帝王做出什麼,也好讓太子順利即位。
不怪皇後心裡如此想,實在是,伴君如伴虎,麵前這個一臉病容的帝王,最懂得拿捏人心和試探人心。
她做皇後二十幾載,不說最了解他,也了解個八九分。
她麵色露出愁容,寬慰道︰“南平侯和平西將軍多年來頗有忠心,興許是陛下多慮了。陛下還是先仔細養好身體,朝野上下,一大堆的事情都在等著陛下您處理,今冬的第一場初雪就下了三日夜,太子擔心會有地方鬨雪災,您一定要保重龍體。”
言外之意,這大梁天下,還是您的,指望著您做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