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歸雪看著她,“你如今還我虎符,我拿著回南楚,興許一切都有變數,你應該知道的,我一個人,不能掌控整個夜家。有我父親在,還有我大哥在,我不知他們能否接受,即便我心向著你。”
“沒關係。”甦容道︰“就如我方才跟你說的,我也不是沒有選擇,大不了,我可以選擇不去南楚,我的野心,可以通過大梁,去實現吞噬大魏。南楚王那個位置,誰愛做誰做,若我不去,你家有本事,坐了也行。”
夜歸雪啞然,沉默片刻,伸手接回了虎符,輕聲道︰“你送我的簪子,我沒帶在身上。”
甦容笑著搖頭,“沒關係,你離開之前,還我就是了。”
她不會說那枚簪子,是為他專門打造的,曾經她也是十分想借由他這架雲梯,一路前往南楚去坐上那個位置的。
夜歸雪將虎符收了起來,輕嘆,“甦容,我已無心賞梅了。”
從甦七小姐,到王女,到小七,又到王女,又到甦容,幾番稱呼的轉變,也是夜歸雪與甦容關係的一再轉變。
甦容伸手折了一支紅梅,遞給他,“走吧,我們回去。”
她也無心賞了。
夜歸雪伸手接過。
二人一起,繞著梅林的邊沿,回到了山莊。
此時,正值晌午。
管事的已在出口等候,見二人這麼早出來,心裡訝異,笑嗬嗬地拱手見禮,“七小姐,夜二公子,午膳已準備好了。您二人出來的早,老奴這就讓廚房趕緊下鍋。”
甦容看向夜歸雪,想著無心賞梅了,那吃飯呢?不會也不吃了吧?
夜歸雪見甦容眼巴巴看著他,無奈一笑,“勞煩管事了。”
管事連忙搖頭,“不勞煩,不勞煩,七小姐,夜二公子,這邊請隨老奴來。”
甦容心下鬆了一口氣,與夜歸雪一起,跟著管事,進了莊子招待客人用的正廳。
正廳很寬敞,一應擺設十分簡單,牆壁上掛著一副偌大的畫,甦容湊近了細看,竟然是這座梅山別苑的畫,筆墨疏狂,墨跡流暢,一副畫裡,竟然畫了四季景色,春季桃花、梨花盛開,夏秋季果實累累,冬季白雪皚皚,紅梅盛開。
畫似乎是畫者隨意所做,瞧著沒有章法,但卻筆隨心至,十分寫意。
沒有落款。
甦容問︰“這幅畫,是周顧做的?”
也隻有他那樣的人,才能做出這樣的一幅畫。
管事笑眯了眼,“七小姐竟然一眼就猜出來了,的確是我家小公子所做,好幾年了,那時他十歲,長公主瞧了喜歡,便命人裝裱了,掛在了這裡。平日無人來,長公主說但凡來者,都是自家人,不會笑話,掛著自家欣賞。”
甦容點頭,沒說什麼。
夜歸雪笑著道︰“周四公子,原來畫功也是一絕,倒是不曾聽聞,十歲所做,便有這般功底,如今已過六七年,想必更精進了。”
管事的笑著搖頭,“這老奴就不知道了,小公子這些年,不見畫作流出,大約是怕長公主再將他隨意所作的畫作讓人裱了,掛在牆上。這幅畫當年他就不同意掛在這裡,沒拗過長公主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