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顧將甦容放在乾草上，然後看著她，有些無從下手的無措，“我給你包紮。”

甦容點頭。

周顧咬牙，他抖著手去解甦容的外衣，解了半天，也沒解開。他心中清楚，她的傷勢應該儘快包紮，但卻腦中怎麼也揮不去地想，她與夜歸雪有了婚約，若給她包紮，勢必要看到她的身體，尤其是，剛剛問了她，她說不止一處傷。

甦容睜開眼楮，她腦袋雖然昏沉，但心思卻敏銳，看著周顧的模樣，忽然笑了，喊他，“周顧。”

“嗯。”周顧不敢看甦容。

甦容輕聲說︰“我好像有一件事兒沒告訴你。”

“什麼事兒？”周顧順著她的話問，心裡用力地控製著手抖，但卻怎麼也控製不住，一時間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廢了。

甦容看著他道︰“夜歸雪離京前，我與他退婚了。”

周顧動作猛地一頓，攸地抬頭，看著甦容。

甦容對上他的眼楮，一字一句道︰“我與他，退婚了。”

周顧心跳驟然一停，然後，又急促地呼吸了下，須臾，他張了張嘴，無聲半晌，才吐出極啞極輕的兩個字，“真的？”

“真的。”

周顧得到她的肯定，這一瞬間，心頭冒出的不是狂喜，也不是驚喜，而是酸酸的脹脹的，說不出來，整個人如被什麼泡了起來，他抿緊唇，盯著她問︰“是因為我嗎？我求你讓我去南楚，所以你，找他退了婚？”

“你想我回答是還是不是？”甦容沒直接回答。

周顧盯著她，定定地看了片刻，慢慢地低下頭，沒說話，而是動手解甦容的衣裳。這一回，他的手，奇跡地，不再手抖了。

甦容看著他，啞然笑了一下，“周顧，你應該自信點兒，普天之下，還有誰，能讓我放掉夜歸雪呢。”

周顧動作一頓，忽然說︰“你別說話了。”

“那我睡了，我好累，好困。”甦容閉上眼楮。

“也不許睡。”

甦容無奈，“那你要怎樣？”

周顧似乎繃著情緒，整個人繃得極緊，但聲音卻輕的要命，“我不懂醫術，等我給你包紮完，你確定自己沒什麼事情後，再睡。”

沒聽到甦容的回答，他不放心地抬頭看她。

甦容點頭，“好吧。但是你確定，我醒著，你下得去手給我包紮嗎？”

否則也不至於半天，解不開她的衣裳了。

周顧沒說話抿著唇，手停頓了一下便開始乾脆利落地扯掉她的外衣，然後，又一層層解掉她身上的衣裳，最後，麵對與血肉粘在一起的最後一層裡衣，他蜷了蜷手指，才啞著嗓子說︰“你重新給我寫一份婚書。南楚王女王夫的婚書。誰讓你當初毀了我的婚書，我早就想要你賠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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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