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一時間真是拿不定主意了,他清楚,若是他大哥張平在這裡,以張平的野心,別說他一個兒子綁在城牆上,就是十個,他也會毫不猶豫攻城但他不是他大哥啊。
他隻是他大哥的兄弟而已,同時,張承一直以來也十分敬重他這個二叔。
難道他真能在確定了他的身份後不管不顧,依舊下令攻城?那他還要不要活了?
張承是嫡子,他還沒這個權利不顧他生死。一旦他真不顧他死活下令攻城,哪怕他為了他大哥的大業,做的沒有什麼不對,但這也會成為他不顧親情心狠手辣的詬病,以後他大哥真的事成的話,一旦爭權奪利起來,這也將會成為他永遠抹殺不掉的被人攻擊的把柄。
他於是,他咬牙,下令,“暫且按兵不動。”
二十萬兵馬頓時聽他喝令,再無人攻城。
張承吩咐身邊親信,“你上前去,找寧池談判,問他如何能放了長公子。告訴南平侯別想不開,非要守城,一旦降了我冀北軍,許他將來國公府之位,總比區區侯府,要門第高許多。”
親信應是。
寧池見張承真收兵不攻城了,心下鬆了一口氣,對張茂說︰“你這個二叔,對你確實不錯。”
張茂不說話,不是他二叔對他不錯,而是他的身份與他的身份,是親叔佷的關係,他不敢不顧忌他,否則他以後有的是麻煩。
寧池也能猜出一二,對寧澤擺手,“將他押回府中,好生看管。”
寧澤點點頭,一擺手,帶著人押著張茂走了。
一行人下了城牆,便聽到張承派人跟寧池談判,張口就砸下國公府一頂大帽子,讓人聽了直吸氣。
寧澤小聲對張茂道︰“你二叔可真舍得為了救你,讓南平侯府受降,竟然張口就給這麼大的爵位。”
張茂沒說話。
寧澤看著他,“你不會反悔了,心裡在打著什麼主意吧?我告訴你,你不可能從我手裡逃脫的,我若是連個你都看不牢,我乾脆也別活著了。”
他是個最怕死的人,能說出來這話,就能保證,他寧可不睡覺,不眠不休,也要看牢了張茂,絕對不讓他跑了。
張茂搖頭,“我二叔顧忌我,但就怕有人不會顧忌我。這南平城,最多僵持三天,你確定三天後,援軍會來嗎?”
“會吧!”寧澤也不知道,他問︰“誰會不顧忌你。”
“我的庶弟們。”張茂道︰“我父親又不可能讓我二叔自己來攻打南平城,製定是有庶弟跟著的。我那些庶弟們,一個個的,是恨不得我死的。”
寧澤撓頭,“這就麻煩了,你二叔會聽嗎?”
“會,張家人,都冷血,親情算什麼?隻要有人跟我二叔一起背鍋,我二叔便不會再顧忌我。”張茂道︰“即便我一直對他不錯,他也對我不錯。”
寧澤頭大了,“那怎麼辦?”
張茂也不知,搖頭,“三天的時間,算是我這個人,能給南平城爭取的最大寬限。其餘的,就要你們想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