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顧還有心情寬慰他,南楚王覺得甦容眼光是真不錯,明明還是個少年,還差幾歲才及冠的年紀,但行事穩妥,帶著他折騰了這麼久,還毫發無傷,不愧是大魏太子與太傅以及老護國公聯手培養的人。
便宜他了。
他對周顧道︰“雖然除了私養五萬兵馬在西嶺外,孤沒培植自己的勢力,因為時間太短,培植勢力,再加上私養兵馬,隻能選一個去做,免得貪多嚼不爛,哪樣都做不好,以至於走漏風聲。所以,孤選擇與夜相私養兵馬,然後再扶持夜歸雪,令他成長,就是想借由夜相府勢力,隻要能讓夜相府能與南宮家比肩,那就是成功了。但奈何,時間太短,短短五年,夜歸雪能在南宮家的攪亂下收服西京五萬兵馬,已是幾乎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再多的,夜相府也疲於應付,畢竟南宮家紮根太深,盤踞太久,在這片土地上,南宮家要比南楚王室早發跡。”
周顧點頭。
南楚王又道︰“不過,孤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安插了些人在南宮家,也策反了些人。隻不過,孤所做的這些,在南宮家傾巢出動下,微不足道,杯水車薪,難以抵抗罷了。”
周顧嘆氣,伸手抱住南楚王,“嶽父,您也不容易,等咱們度過這難關後,見著了小七,您就把南楚都扔給她,讓她勞累。”
南楚王被他突然抱住,身子一僵,嘴角動了半響,才訓他,“你這孩子,突然抱我做什麼?嚇我一跳,把我嚇死了,看你如何跟我女兒交代。”
周顧嘿嘿一笑,“沒人抱過您嗎?看您僵硬的,我可不是嚇您,是把我身上對小七的信任勻給您點兒,好讓您振作起來,沒什麼大不了的。”
南楚王嘴角抽了抽,僵硬說︰“不是扔給她,還有你,你以為我南楚的王夫是那麼好當的?你若是做不好,有多的是人對你口誅筆伐,拿你跟夜歸雪比,若是比不過,你一輩子都得遭人嘲笑。”
周顧翻白眼,“我肯定能做好,將來讓人人稱讚我。”
南楚王被逗笑,“行,你有誌向,是好事兒。”
周顧本來還想再抱一會兒,但聽到遠處有草木動靜,他低罵了一句,“媽的,這麼快又找來了。”
他拿起劍,對一旁一直默默地看著二人的張運說︰“老規矩,張運兄,我嶽父交給你照顧。”
張運坐直身子,早已沒了脾性,“你隻管去。”
一輪又一輪的打殺,一日又一日的躲藏,隨著南宮家大批的殺手進入萬仞山死人穀,周顧與張運身邊的暗衛接連倒下。
子夜與流影受了重傷,風月身上也帶了輕傷,周顧自然也受了傷,隻有唯二兩個好模好樣的人,那就是一直被保護沒跟人動手的南楚王和張運。
張運這一日在新一輪殺機被解決後,問周顧,“周兄,如今自風月傳出消息後,又過了幾日了?”
“五日。”周顧看了他一眼,一邊撕掉胳膊上的衣裳查看劍傷,一邊說︰“你不會記性變差了吧?”
“我就是跟你確定下。”張運長嘆,“真是度日如年。”
他見周顧胳膊上的傷口傷的深,主動包攬給他包紮的活,上好了藥粉後,又眼看著周顧拿出好藥從瓶子裡倒了一顆吞下,他唏噓,“還是周兄你有先見之明,若當時沒采這些好藥,製成保命的藥丸,咱們撐不住這麼久。”
至少,暗衛們就能減少倒下的人手。
周顧揚了一下眉梢,“這世上就沒有白做的無用功。”
他在張運包紮完後,抬了抬胳膊,眼看著天色漸漸黑沉,他微鬆一口氣,“我如今喜歡黑天。”
因為黑夜裡,這萬仞山死人穀更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易於躲藏,不像白天,無論躲哪兒,都很快就被人找到,痕跡藏都藏不住。一到了黑天,就是他們能找個地方稍作喘息的時候,即便被那些瘋狗舉著火把的找,也比白天難找得多。
“明天我來吧,你照看王上。”張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