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飛挑上揚的帝王丹鳳眼黑沉如墨,他高立於九重之上,清榮矜貴的俊容之上,那堅硬鋒利的下巴緊繃著。

陰冷的風吹過他明黃色衣襟,宛如他陰冷的笑意一般,正在凝聚著初冬裡的寒。

歸冥在底下將蠱蟲盒子給打了開來,似有不解的問道:

皇上前幾日不是已經相信嫻婉儀已經走了的事實嗎,這蠱蟲又在一直沉睡,並無任何異常,為何要封鎖前往江南的要道

裴琰冷笑:朕方才詐了鶴蘭因的話,沒想到還真詐出來一些東西。

鶴蘭因是什麼人,是城府極深的朝堂文臣,謹言慎行,從不言廢話。

今日這番臣子覬覦天子嬪妃的話,想來是故意說給朕聽的。

歸冥更為疑惑了,問道:皇上,屬下還是不明白。

裴琰道:他在暗示朕什麼,想來,應該是在布局。

前幾日暗夜山的人帶著大理寺的人,反複查探了瀑布下遊的每一處,發現草叢裡有拖拽的痕跡。

當時跌入瀑布的是兩人,可是直到現在,沒有一個人從下遊的河岸浮上來。

理由很簡單,人隻要是跌入水中淹死,三日左右便會浮屍上來,快要兩個月過去了,可下遊什麼都沒有。

然而那盒子裡的蠱蟲又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心中猶疑萬分,想著寧可錯,也不能錯過。

江雲嬈極有可能還活著,隻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她不願回來。

那麼按照她可以吃點苦,但又不能一直吃苦的性子,她會去哪兒呢,自然是江南。

這一日,是大周天啟帝錦熙四年,冬日初雪,還裹挾著極為凍人的冰雨。

江雲嬈穿了一身兔毛卷邊的長裙,發髻鬆挽,就戴了一根簡單的玉簪子插在雲鬢裡。

白如凝脂容顏昳麗,似芙蓉般嬌嫩清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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