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可以躲進角落裡沉默,也可以拋下一切走掉,畢竟身懷有孕的我,是要顧惜自己的。

倘若我隻是一個小老百姓,那肯定早就帶著你們離開了。

作為一個小人物,保住自己的命,一點錯都沒有。

可是花吟,我們並不小老百姓。

我們現在是這片疆域的柱子,柱子倒了,百姓們心中仰望的那道光也就沒了,就會亂;

那些權貴瞧著我們這樣的人都走了,那他們肯定也如一盤散沙,就會散。

北境,就會從上至下的信念坍塌,這比鼠疫更恐怖。

搶劫,燒殺,擄掠,會先從我們自己內部演變出來。

如果此刻北境沒有開戰,那我還能將期許放在鶴大人與北境諸多大人們的身上,可是現在不是,現在已經是戰區了。

花吟將頭默默低了下去,心底泛酸:

我也不是說想走,我就是不明白,為何您要承受這一切,這幾日的壓力您也看見了,我都不知道您還蹦不蹦得住。

我壓力的確也很大了,從來沒有遇見過被人掀翻桌子的場景,還是被一群人圍著。

江雲嬈的神情卻很是平靜:

我暫時還能撐著,人的心胸都是被壓力,委屈與劫難撐大的。

你想想,若是此刻你是個普普通通的小百姓,你最期許什麼呢

你自然是想,朝廷總會管管的,朝廷會管,我們就再等等,生的希望就還在。

我們駐紮在城裡,堅決不走,就是給百姓這樣的希望。這城,就亂不了。

花吟怔怔的抬起頭看著她,瞬間覺得五六年過去,她認識的那個主子已經變了。

花吟嘴唇顫了顫:您與從前的差彆,真的好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