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樂瑤聳著肩,趴在馬背上,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怎麼越來越大聲了,怪嚇人的!

她空不出一隻手去拉韁繩,呼吸急促了起來,她最怕打雷了。

拓跋野停了腳步,站在馬下,將人從馬上抱了下來走到一邊:下來,彆騎馬了,馬比你更容易受驚。

他伸手捂住裴樂瑤的兩隻耳朵,低頭在她耳畔說起了一段往事:

你還是個繈褓嬰兒時,那一年正逢你母後冊封為大周皇後。

你父皇為你母後放了一晚上煙花,也是跟炸雷似的。

孤也是這樣捂住你耳朵,那時候你睜著圓溜溜的眼睛,一點都沒哭。

少女跟高大的單於站在狂風大作的草原之上,此刻驚雷滾滾,似要將天際撕裂一般。

一男一女立在昏暗的天地之間,青絲袍擺亂揚。

驚雷之下,心,寂靜得可怕。

裴樂瑤抬首望著,將自己耳朵捂得死死的拓跋野,卷翹的鴉羽顫動著:拓跋野。

拓跋野低了下巴:怎麼了

你彆這樣好嗎,四年前,負心的人是我。

她也不是一個很心硬的人,裴樂瑤心口泛酸著,不願承接拓跋野對自己一分照顧。

大雨漫漫落在這片草原上,天似被捅了窟窿似的,草原上起了白色的水霧,雷聲倒是停了下去。

裴樂瑤的臉濕透時,才敢落下一滴酸澀的眼淚。

拓跋野眉心一直緊鎖著:

是嗎,你感受得出來,孤對你很好既然對你很好,那你還舍得離開

雨水從他額角上順著挺拔的鼻梁滾落,他鋒利的眉骨又在銳利了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