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府這邊,謝韞得知甥媳婦來了,立刻出來相迎,對這位大舅舅,青嫵還是挺客氣的。
隻是瞧見謝韞身後縮頭縮腦,杵著拐杖的謝二舅時,青嫵的笑容多了玩味:
“二舅舅,過年好啊。”
謝閒瞧見青嫵,肝兒都在抖,他忙不迭點頭:“好、都、都好。”
青嫵視線從他那還沒好全的腿上掃過,心道,謝疏下手是真的狠,這手段,太適合下去乾活了。
謝閒被她盯得渾身都在疼,唯恐這位恐怖的甥媳婦直接把他帶走。
青嫵今兒是來送‘禮’的,也沒廢話,把食盒遞上後,對謝韞道:
“這是我表姐和府上的小家夥們親手包的,大舅舅彆嫌棄,吃上幾個,來年添福添壽。”
“怎會嫌棄!高興還來不及呢!”謝韞親自接過,眉眼間都是歡喜,“小嫵有心了,小硯能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氣。”
“我也覺得。”青嫵毫不自謙的點頭,謝韞朗聲笑了起來。
“說起來,翎哥兒不回京過年嗎?”
小白雪那件事後,定國公夫人就被送走,謝韞念著多年夫妻之情,沒有休棄對方,算是給其留了最後的臉麵。
謝翎也陪著對方去了江南,青嫵當時雖沒要這位舅母的命,但隻要對方活著一日,一日都是折磨。
謝韞神色有一瞬複雜,對於發妻,謝韞做不到原諒,隻能讓對方去江南那邊自生自滅。
隻是謝翎純孝,他也無法阻止那孩子的決定。
“算算時辰,日落前翎哥兒應該能到。”
青嫵頷首,囑咐了句:“今夜除夕,府上多備點炮仗吧,紅燈籠也可多掛些,來年會有好彩頭。”
謝韞將青嫵的話一一記下,現在滿京城誰不知他甥媳婦的大來頭啊,聽她的準沒錯!
“糟糕,阿疏那孩子這會兒還在大理寺,我得通知他快點回來!”
“無妨,謝小公爺身邊有白雪那丫頭呢。”
謝韞鬆了口氣,神色有一刹失落。
至今小女兒都不願與他見麵,謝韞每每想起,心裡都難受的很。
青嫵看穿他的心事,輕聲道:“順其自然吧,現在這樣,不也挺好的嘛。”
謝韞點頭,“甥媳婦說的是。”
隻要女兒開心快樂就好,若是不見他,定是他這個當爹的還做的不夠好。若是見他不快樂,那不如不見。
好在的是,女兒願意接受疏兒這個大哥哥了,想到這裡,謝韞才有些安慰。
青嫵還要去好幾家送‘禮’,也就沒久留。
隻是走之前,謝二爺猶豫再三,還是上前道:“那個……小、小青嫵啊……”
青嫵回頭,“二舅舅還有事?”
謝閒快把自己嘴皮子咬破了,神情難堪,羞愧的抬不起:“對不起……”
青嫵笑意淡淡的:“這聲道歉,道錯對象了。”
“我知道,我就是……”謝閒是真的沒臉去見蕭沉硯。
上一回見了蕭沉硯後,回來他就被謝疏警告了不說,還被打斷腿。
那會兒謝閒心裡是有怨恨的,可當一切真相大白後,謝閒也明白過來,謝疏為何對自己這麼狠了。
如果不是謝疏打斷了他的腿,以他自己那尿性,沒準依舊管不住嘴,在外麵胡說八道。
謝疏是懲罰他,同樣也是保護他。
作為親人,他當初咒罵蕭沉硯是個弑父殺母的壞種,字字句句可以說是最毒的刀。
謝閒每每想起,夜裡都要爬起來給自己一巴掌。
青嫵看著謝閒那懊惱悔恨的樣子,內心平靜,她無法替蕭沉硯去選擇原諒與否。
隻是吧,從始至終蕭沉硯都沒對謝閒做過什麼。
這也足以表明蕭沉硯的態度了。
說起來,謝閒這廝這麼多年對蕭沉硯口出惡言,也是因為受到了巫族毒計的蒙蔽欺瞞,本身也不是那種大奸大惡,無情無義之輩。
“二舅舅要實在過意不去,要不我再把你吊起來打一頓?”青嫵誠摯提議:“放心,你在我這裡是恩怨已清了的,我從不委屈我自己。”
謝閒:“……”謝謝您嘞,您老頭一回上門就把我吊起來毒打,的確是沒委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