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告訴我,性是男女之間最美好的交流方式,雖然他已經有了家事,但也並不肮臟,我這樣美好的人,能夠淨化他的心靈,使得他能在巨大的工作和生活壓力下得到片刻的安寧和休憩。”
“都是屁話!”夏蝶忍不住打斷,“狗男人哄騙小姑娘的齷齪伎倆!”
“是啊,等我後來想明白的時候,已經晚了。”薛敏苦笑,“那個時候我真的是把他當成了神,覺得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
後來他把我安排在傅氏旗下的律所工作,我一直都在很拚命地工作,很努力地想做到出類拔萃,目的不是為了升職加薪,而是不想給傅氏丟臉,不能讓彆人說他帶出來的員工不行,現在想想,還挺可笑的。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會有第二次,接下來,是無數次,從那之後,隻要他有需要就會發給我一個酒店的房間號,我就得偷偷過去找他。從那個時候到前不久,我一直是他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薛敏說著又苦笑了一下,“還記得上次你去我那裡那個一直在臥室裡沒有露麵的床伴嗎?就是他。我是故意當著他的麵那麼說的,因為我也是個女人,一直做他見不得光的情人也有怨恨,可我也隻是說說罷了,他肯定不可能離婚娶我,甚至我也知道,我並不是除了他太太之外唯一的女人。”
說到這裡,薛敏的臉上寫滿嘲諷,“想不到吧,你那個表麵正派的公公是個這樣的偽君子。我死心踏地跟了他這麼多年,最好的青春,全部的感情,甚至是我的整個人生都給了他……”
她說著低頭看向自己的腿,嘶啞乾澀的聲音有些哽咽,“……最後竟落得這樣的下場,我沒想到他會這麼狠,一直在我的飲食中下一種慢性藥,為的是防止有一天事情敗露來不及把我滅口,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有部分原因是因為那藥所致。”
“坦白說,我同情你年輕時候的經曆,但那並不能成為你自甘墮落的理由,你是個律師,怎麼可能不知道偽造證據陷害彆人是錯的?怎麼可能不明白殺人放火罪大惡極?你不阻止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助紂為虐?!”夏蝶憤然。
“我說這些並不是想得到你的同情,隻是……”
薛敏的喉頭又哽了一下,一下子說了太多的話,嗓子已經嘶啞地發不出聲來,“能給我一杯水嗎?”
夏蝶倒了杯水送到她嘴邊。
薛敏雖然喝得很小心,可喝不了幾口都要嗆一次,所以費了很長時間,一杯水還是沒喝完。
“好了……”她虛弱地應了一聲,“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所以我也沒打算再活多久,我跟你說這些,隻是想在臨死之前說出來讓自己輕鬆一下,這些年,我活得太累了。
其實我早就知道他的身份除了傅氏總裁之外還有另外一層。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我不應該助紂為虐,但那時候就是昏了頭,總覺得愛一個人就要心甘情願地付出,更何況,他供我上學,給我工作,我唯有這樣才能回報他。
其實我並不太清楚他和你父親之間的恩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陷害你父親,但是他要我做,我就做了。”
夏蝶看著她的樣子,喉頭像是被梗了一根刺,咽不下去,又咳不出來。
薛敏又道:“但是你父親就完全沒有錯嗎?如果他沒有背著你母親在外麵和伊雪霞鬼混,怎麼可能讓他們有機可乘?”
夏蝶冷眼看著她,“他固然有錯,但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一個人若是有心害人,就算對方沒有錯,他們也會想方設法給他安一個罪名。
就像那個所謂的金融詐騙案,他不是就在完全沒有錯的情況下被你們給送進了監獄嗎?”
薛敏說不出話來。
夏蝶冷然,“繼續吧,說說你們是怎麼陷害我父親的。”
薛敏才又道:“我知道你父親被伊雪霞設計陷害之後到處打聽有能力的律師,想要打贏這場官司,那個時候我已經在業內很出名了,我的名字自然而然地就列入了他的選擇項裡,我自然有我的方法,讓他更加注意到我。
在他找到我之後,我表現得信心十足,表示一定能打贏那場官司,那個時候的夏城已經心力交瘁,自然沒辦法去甄彆,所以稍稍比較一下之後就選了我,而接下來,我就按照計劃不出意外地輸了官司,因為我的名聲也受到了影響,所以你們自然不會想到我是故意輸的。
我離開了律所,一直沒再出去工作,是傅紹元養著我,他讓我設法接近你,為的是從你這裡打聽消息,以應對一些意想不要的變故,以及毀掉新的證據。”
夏蝶突然想到了上次兩人一起去林江看陳星,“那陳星的死……”
“陳星的死當然不是意外。”薛敏笑了,“他在那裡住了那麼久,怎麼偏偏我們去了就出意外了?”
“是你搞的鬼。”
“當然,這麼重要的人證,我怎麼可能讓他活著?你和我前腳離開,我後腳就讓人在那裡放了火,我故意為了救你受傷,那樣,你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懷疑到我身上了。”
夏蝶想到厲琰,心頭又是一陣抽痛,“厲琰又是怎麼回事?”
“那天我們約了中午在你公司樓下見麵談你父親的案子,我其實很早就去了。”
夏蝶道:“我知道,那時候你給我的解釋是,你和你的床伴鬨了不愉快。”
“其實我也不算完全騙你,那時候想想一直做他見不得光的情人,我確實心裡不痛快,本來打算出去走走,就要了你公司樓下,也想著能意外得到一些消息,結果真的讓我看到了你和厲琰在樓下見麵,而且還給了他一個東西。
據傅紹元的人從監獄裡傳出來的消息,你父親透露他留了個特彆重要的東西在外麵,他一出事,那東西就會被爆出來,這讓傅紹元很擔心,便一直在你這裡找。”
夏蝶很自然地想到了她的辦公室以及小公寓那些被人翻過的痕跡,“所以他就讓人在我的住處和公司裡找?”
“沒錯,不過都沒什麼收獲,碰巧讓我看到你給了厲琰一個東西,於是便暗中通知了傅紹元,傅紹元調了附近的人對厲琰動手。你還記得嗎?咱們兩個在咖啡廳的時候聽到地鐵站發生的命案,其實就是你弟弟把那個對他動手的人給殺了。”
夏蝶脊背一寒,她沒想到,那天離開之後,厲琰竟又經曆了這樣的險境。
“厲琰殺了人之後就人間蒸發了,傅紹元一直不放心,我隻能不斷地通過你這裡借著夏城的案子打聽厲琰的下落。”
夏蝶後知後覺,她那次去傅家吃飯,傅紹元也曾向她打聽過厲琰。
原來,他那看似平和關切的麵具之下,竟是包藏了這樣的禍心。
“我們找了很久一直都沒有厲琰的下落,傅紹元懷疑他已經離開了桐州,正想要擴大範圍,厲琰突然又意外出現在了桐州,但是他實在是太狡猾,屏蔽掉追蹤他的信號,很快把跟蹤他的人給甩了,傅紹元大怒,便讓我去找你,希望能夠從你那裡打聽到厲琰的消息。”
夏蝶的眼神變得淩厲,“所以你就故意裝醉睡在我那裡,趁著我洗澡的時候偷偷給厲琰發了消息?”
薛敏心虛地回避著她的目光,“是的,我很早就留意到了你輸的手機密碼,然後假借你的名義騙厲琰發了定位,傅紹元很快就讓人找到了他,不巧遇上酒店的保安隊巡邏,他們怕被發現,才匆匆將厲琰從樓上推了下去。”
……
夏蝶走出房間,等在外麵的秦期期一把扶住她,擔憂道:“蝶寶,你還好吧?”
夏蝶反手抱住她,將臉深埋進她頸窩裡。
他們固然會受到懲罰,可是父親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而厲琰也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秦期期想不出安慰她的話,隻是緊緊抱著她。
良久,夏蝶才強行自己從悲傷中剝離出來,抬眼,不遠處的一個人影出現在她視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