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懷夕(1 / 2)

開封府胥吏 舊山 1887 字 1個月前




懷夕一身女使裝束站在那裡,遠遠看著衛昶和侯氏,看著這兩人的醜態,她在想自己該不該殺了那個女人。

懷夕自幼父母雙亡,和姐姐一起投奔表叔,又一起被表叔賣入了妓館,這在那時候似乎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姐姐長得比她漂亮,年紀比她大五歲,琴棋書畫都會,但都一般般,沒什麼噱頭炒作,早早的被安排接了客。她們倆曾經抱在一起哭過,但也隻是哭過,彆的什麼都做不了。

在她十二歲那年,她的命運發生了轉折,按照原計劃,她再過一年就要梳頭接客了,但是這一年有人給姐姐贖身了,在姐姐的哀求之下,那人將她也贖走了。

她跟姐姐原本是有名字的,但是恩人說,妓館裡用過的名字出了那個門就不能用了。恩人給他們都改了名字,姐姐被改名為霽藍,因為她們到家那天恩人飲茶用的是一個霽藍釉茶杯;她被更名為懷夕,因為那時候恩人湯藥中有一味藥叫懷夕。

名字沒什麼特彆的,但這兩個名字沒進過妓館。

姐姐被恩人收了房,這點不奇怪,奇怪的是恩人收懷夕做了義女!!!本以她的命運會是被收房,或者作為家中女使做些粗活,但沒想到的是姐姐的男人成了她義父。

在妓館中見識過人性的姐姐本來以為是這位恩公的某種情趣玩樂,甚至教導她要想開,準備好姐妹一起侍奉恩人。

但後來她們發現恩公說的是真的,她確實作為義女被恩公……義父養在府中,跟府中其他義女沒有什麼區彆,享受著同等待遇,姐姐也確實作為小妾在義父身邊伺候,與府中其他姬妾沒有什麼區彆。

雖然不懂義父的想法,但是她覺得義父做什麼都是對的,義父的智慧她們姐妹這種凡人如何能理解,後來姐姐為義父生下一個女兒的時候,她也乖乖的以孩子姐姐的身份自稱。

從她長大一些後,在義父的授意之下,她開始習練各種殺人技,她知道義父的決定一定是對的,自己隻要服從就行了,義父不惜用活人給她練手,現在的她殺人很輕鬆。義父每年在家時間不超過半年,其餘時間都在外地,她做夢都想讓義父帶著她出門。

義父近三年沒回家,這次突然飛鷹傳信,招她前往大名府,本來她興奮的不得了,可是來了以後義父的話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您讓我嫁人?嫁誰?”

“前院那個給我披麻戴孝的!”

“他?”

“不願?”

“願,義父的話女兒怎麼會不聽,您說讓我嫁給他肯定是有道理的,您讓我來大名府是想讓我們在這裡拜堂嗎?”

“不,隻是讓你們小夫妻熟悉一下,懷夕啊,義父想讓你做他的側室,你會不會覺得委屈啊?”

“不會,義父為女兒選的夫婿一定是人中龍鳳,做側室也一定會比尋常正室強過百倍。”

這段對話之後,懷夕就扮成女使在大名府的宅子住下,順便觀察一下未婚夫,不到兩日她就發現那個不出門的女人竟然是未婚夫帶來的,這也就罷了,原來她以前還跟義父有過露水情緣,更可惡的是自己竟然還真就做了幾天女使給她送飯。

“義父留下這個女人一定有她的道理”,這是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想法。

範虎也在看著衛昶,他倒是沒有覺得這事情丟人。

一陣水聲引起範虎的注意,走近一看客棧後院的一個大水桶內,有幾條大鯉魚正在暢遊。客棧一名“大伯”(夥計)走了過來,介紹這幾條大鯉魚多麼新鮮之類的話,範虎呼喚衛昶過來看看。

衛昶走過來看桶中的大鯉魚點頭說道:“確實新鮮。”這時候衛昶和範虎的臉同時倒映在水中,當著兩張臉並列出現眼前的時候,衛昶注意到了以往忽略的問題,範虎跟自己有些相像。

想到這裡衛昶抬頭朝範虎仔細看去,在對麵那張臉上自己竟然看到了父親的影子,衛昶父子倆相像這不奇怪,可這範虎怎麼會與他們相貌相似?

範虎似乎沒注意到衛昶神色的變化,告訴“大伯”他們要三桌酒席,每桌一條大鯉魚一壺酒,其他菜色隨意。“大伯”趕緊殷切這招呼他們入住,範虎要來一個最大的跨院,夥計安頓好之後飛快的朝前麵跑去準備酒席,前麵是客棧自己的酒樓,酒樓裡茶飯量酒博士聽聞守在客棧後院的“大伯”接了這麼大的一單,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酒席備好之後,那名“大伯”去客房請範虎一行人入席,範虎讓大伯將其中一桌酒席送入衛昶的房間,其餘人去酒樓用飯。

衛昶與侯氏二人自己在屋子裡吃,侯氏頻頻給他斟酒布菜,笑著看他吃喝,衛昶看著她的笑容,撫摸了一下她的發鬢說道:“都進屋子裡了,怎麼還不梳好?”,侯氏媚笑反問:“都進屋子裡了,梳好頭做什麼?”

酒足飯飽,喚人來撤掉酒席,衛昶看著空曠的院子說道:“如果我們現在跑,能不能逃得掉?”,侯氏剛想勸他,就聽到門外幾聲鐵鏈響動,這聲音他們耳熟,正是那飛斧上的鐵鏈發出的聲音,衛昶隨即起身朝門外說了句“玩笑而已”,關上了門。

侯氏拉著衛昶坐下說道:“不是說好了等兩三年以後的嗎?官人父母年紀不算大,兩三年肯定沒問題,還有你那原配,總不至於兩三年都等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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