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遭遇戰導致露餡(1 / 2)

開封府胥吏 舊山 2470 字 1個月前




那囚徒名叫周正,也是西夏的漢人,很奇怪黨項為主體的國家怎麼會這麼放心安排漢人做探子。周正名字起的很周正,為人就不怎麼周正了,甚至還有一些猥瑣。

根據周正的交代,吳昊還活著,就生活在眼下的東京城裡,至於他是如何掩飾身份的就不得而知了,西夏那邊的目的是在東京城裡解決了他,畢竟他知道的太多了,隻要這個人活在世上一天對於西夏政權都是一個威脅。

周正被帶了下去,段成義吩咐優待,自今日起他的餐食頓頓有酒肉,不再動刑也不再用鎖鏈。

段成義身旁有兩個心腹,是一對兄弟,哥哥名叫葉知秋,弟弟名叫葉見秋,段成義平時稱呼他們為大小葉,葉知秋就是上次被衛仲銘伏擊的時候段成義扛著逃命的人,葉見秋就是那個自己跟上來的。

葉知秋見到周正被帶了下去,伏在段成義耳邊說道:“使尊,您難道忘了皇城司與南衙包大人的約定嗎?將此人收入麾下,沒辦法與那位包府尹交代啊,當初趙使尊可是在禦前與包府尹立下的契約,您現在反悔了趙使尊的那裡也不好交代,更何況此事官家也知道。”

段成義抬頭看向葉知秋,小聲說道:“大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實誠了,等到吳昊抓到手,姓周的這個首鼠兩端的賊寇我還留著做什麼?段某人一諾千金,也分對誰。”

“那您剛才還要立誓?”

“西夏賊子,侵我疆土,殺我將士,害我百姓,本官身為大宋朝廷命官,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本官何必與這些禽獸守諾。就算對他們立誓又能怎麼樣?當初西夏李氏對大宋效忠的誓言還少說了嗎?最終不還是毀約棄盟,那些賊子自己都違背誓言,憑什麼本官就要對他們一諾千金。”段成義一番對答,葉家兄弟不敢再說話。

衛昶的假期結束了,依舊是本本分分在南衙左廳當差,有時間就與李鬆一起找尋西夏人的蹤跡,晚上老爹再找機會安排他出門給懷夕送飯。監視他們家的皇城司察子很快就知曉了懷夕的存在,經過幾天的觀察,皇城司認為這隻是衛昶不知何時養在外麵的女人。

馮七郎的嘴確實很嚴,至今為止南衙上下都不知道懷夕曾經在南衙大門外演過一出千裡尋夫的戲碼,為此衛昶專門在馮七郎得空的時候,請他去腳店裡大吃了一頓,去的就是上次李鬆和任毅帶他去的那家汴河邊的腳店,二人開懷痛飲了一回。

席間二人聊起馮七郎之前被包府尹杖刑的事兒,衛昶一直很奇怪,作為南衙老吏的他不應該不知輕重的在堂上犯下那種錯誤,誰料馮七郎竟然說他是故意的。

“故意的?”

“沒錯,就是故意的。”

“為什麼啊?”

麵對這個問題,馮七郎自斟自飲一杯,開口說道:“你該知道,包府尹一直不滿於我們胥吏私相授受貪贓舞弊的事兒,一直想找個機會打壓一下胥吏的風氣。”

“你為了讓包府尹出氣?”

馮七郎笑了,又喝了一杯酒說道:“當然不是,那個犯人本來就是杖刑的,但是我在堂上僭越開口,包府尹肯定著重處罰我這個不知禮數不知法度的小小胥吏,用以打壓南衙胥吏的不良風氣,對於那個犯人反倒不會重罰了,而且還會有幾分同情。事實如我所料,我被杖刑之後,那個犯人的杖刑就少了差不多一半,相當於我馮某人幫他分了一半的刑杖。”

“那犯人給你錢了?”

“不錯,否則我憑什麼幫他,當初說好了就是我在堂上幫他分擔一半杖責。”

這一番交談讓衛昶對於馮七郎刮目相看,以往隻知道馮七郎是風月老手,擅長揣摩姑娘的心思,當然也有揣摩不到的時候。

沒想到他還能精準的把握住府尹的思路,並且用這本事在南衙大堂上使自己奸計得逞。

這頓酒沒有喝到太晚,馮七郎夜裡還要去一趟小甜水巷的妓館,平時他喝酒都是在那邊,但是今天畢竟是衛昶請客,馮七郎實在沒辦法厚著臉皮讓衛昶改在妓館請他喝酒。.

雖然地方不合心意,但這頓酒喝的還算儘興。

二人各自散去後,隔壁包間內的三人的酒杯才放下來。

三人中最年輕的人說道:“如何,兩位兄長,小弟說腳店飲酒就很好沒錯吧?如果按照二位兄長的想法今夜去正店,你我兄弟怎麼能聽到這種南衙絕密啊,真沒想到傳聞中的包公也會被自己衙門裡的小小胥吏耍弄,真是奇聞啊”

“存中,不要妄言”對麵二人中最年長的開口道:“今日聽到的事,萬萬不可說出去,切記切記。”

“兄長,忒得小心翼翼,總不能一輩子都如履薄冰,該放縱就放縱。”

對麵另一人說道:“存中!你這麼大人了怎麼如此頑皮,聽話,不要外傳今日聽聞。”

“《韓非子》有雲:事以密成,語以泄敗。《易經》有雲: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成害。存中,聽話,不可外泄今日事。愚兄實在是後悔不該請你到這裡飲酒,日後我們還是往正店去吧。”

那個“存中”無耐說道:“好好好,小弟三緘其口絕對不說。”

夜裡,“存中”在堂兄家的客房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起今天在腳店聽到的秘聞,總覺得就此忘記可惜了,但是今天兩位堂兄的耳提麵命讓他又不敢不聽話。

“存中”本來是要去自己親兄長那裡刻苦讀書準備科舉的,但是動身時又想起已經許久沒見到自小照顧自己的大堂兄了,乾脆繞了遠路來到東京城探望一下,沒想到二堂兄剛好也在家,兄弟三人難得相聚,這幾日痛飲了幾次,隻可惜這兩位堂兄飲酒之時還算痛快,平日行事卻總是小心翼翼的,與他的作風完全不同。

“兩位兄長不準我說,可沒不準我寫!我先寫下來,日後著書立說,一定將這段收錄其中”,他興奮的發現了堂兄話中的漏洞,深夜點燃了油燈,興衝衝的開始研墨。

如果那兩位堂兄在場又得愁了,二十幾歲的人,內裡還是一個頑童……

張雷生又一次出現在衛家門前,此時已是深夜,他隻是遠遠看著這家鋪子,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深夜出現了。

衛傑初次見他時候認為他是野利遇乞的侍衛,這個想法不能算錯,他當時的身份確實是野利遇乞侍衛之一,隻不過他是被派去監視野利遇乞的,所以野利遇乞被殺後他當然太平無恙,不但無恙還被委以重任。

但從此他成為了西夏的一個隱形人,鮮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他的人大多寧可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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