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蟄伏(1 / 2)

皆有儘時 廢物兮 2278 字 6小時前






陳言其實特別記仇,而且一直都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高三那年暑假陳言第一次偷偷回到華林服裝廠,就已經把裏麵這個以董春友為首的作案團夥的分工都搞清楚了。

董春友自然不必說,難能可貴的是董承豪負責和走私團夥接頭接貨以及運輸,董承軒負責盤庫以及車間品控,之前扔陳言出去背鍋挨揍的大出納負責記賬造冊,總之一個以親屬為主要成員的犯罪團夥分工明確,組織嚴謹,倒給陳言在收集證據上提供了不少便利。

陳言悄悄回到廠裏居然也沒人覺得應該對他有所提防,倒是他一回來就被直接抓著去乾活兒了,陳言一邊坐在廠房裏給手上已經被切割分裝地進口毛呢料鎖邊,一邊偷偷打起了廠房監控的主意,畢竟這些監控拍到的可都是貨真價實的犯罪證據,如果能有個什麽辦法把這些攝像頭每天的監控內容全部都拷貝下來,那可真是一擊必殺。

因為估摸著向激川回家待個兩三天就能出來,陳言也不敢長待,畢竟就他當時的身體條件在廠房裏睡多了眼球可能真的要保不住,在廠裏住了兩天以後沒什麽新發現的陳言又悄悄返回了醫院,本來高考完無所事事地他瞬間就有了全新的目標,怎麽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搞到廠裏每天的監控數據呢?

向激川好不容易從家裏脫身已經是四天以後了,回到醫院陳言眼睛上雖然還是帶著紗布,但是氣色看著好多了,正在電腦前忙著學什麽東西,旁邊草稿紙上筆記一大堆。

因為陳言是本科一批次,通知書比向激川的先到,陳言自己就是看了一眼,就放一邊了,倒是向激川反反複複看了好多遍,心裏又特別不是滋味。

一般家庭如果孩子考上京城理工,應該是都挺值得高興的,畢竟自己考個三本老爺子都高興的選了個好日子安排要去祭祖,當然向平川也考上了湖城一所二本的商學院,可是老爺子沒明確表態,弄的家裏氣氛也有點怪怪的。

向激川知道如果不是陳言的眼睛出了意外,他是有能力考一個更好點的學校的,雖然陳言自己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反而是幫向激川報誌願選學校忙了好幾天。

向激川送給陳言的升學禮物就是一台筆記本電腦,是向激川用自己鋼琴比賽的獎金買的,很實用,廖華錦直接給陳言打了一筆六位數的錢,轉賬信息是聰明的狗狗有獎勵。

其實向激川真的希望除了他和廖華錦還能有人為陳言考了個好大學高興高興。向激川家裏搞得越隆重,他心裏就覺得越對不起陳言,畢竟如果不是因為陳言自己肯定是沒機會回到正常人的生活的,但是現在的陳言隻能住在病房裏等著新學期開學,可能開了也未必能上,畢竟看陳言主治醫生的安排,接下來半年多還有兩次手術在等著呢。向激川不是沒能力去陳言家裏看一看,或者找人給陳言做個背調什麽的,但是他就是不想,一來這對陳言來說太不尊重了,二來他也怕自己受不了那個刺激氣出什麽大毛病。

再說陳言好像也一直維護著一個明確的邊界,向激川能感覺出來,自己要是哪天真的越過去了,估計陳言會馬上翻臉失聯,這也是向激川和陳言認識這麽多年對陳言家裏什麽事兒都一無所知的主要原因。

陳言高三那個暑假是真的沒閒著,跟著網上的教程學會了不少技術,比如怎麽給電腦加固態。趁著向激川跟著老爺子去枕星河欣賞自己的新房子又悄悄回華林一趟,這次目的性就更強了,找個機會對監控室的電腦下手。

順著監控攝像頭的分布距離大概猜出來主機其實就在那幾間辦公室。趁著沒人注意挨個溜進去看了看,果不其然管監控的電腦就很隨意的放在大出納辦公室的一角的地上,桌子上的屏幕閃爍著監控畫麵,也沒有人專門去盯著。整台電腦落滿灰塵也沒人去管,陳言觀察幾次,發現所有攝像頭的數據都是三天一覆蓋且不會自動保存,電腦也沒設什麽密碼防火牆之類的,唯一的困難就是怎麽能才能讓這個辦公室有那麽一段時間沒別人呢。

現在董春友搞這種事廠子裏不像以前晚上就沒什麽人,正相反晚上才叫一個熱火朝天,大出納的辦公室裏也幾乎一直都有人,針式打印機時不時就很尖銳地響起來。淩晨陳言剛從車間乾完活出來,就被董春友趕著爬到倉庫堆放的貨物頂端幫著裝車,陳言一邊往倉庫走一邊心裏盤算怎麽才能悄悄摸一把那台管監控的電腦給它動點手腳。

倉庫要出庫的貨物碼放的很高,因為沒有其他加固,陳言不帶防護的上去確實很危險,陳言也知道不危險的事情輪不到自己來乾,可是一隻眼睛還包著紗布真的很影響平衡,陳言一邊小心翼翼往來裝車的大貨車車廂裏扔打好捆的布草一邊就在琢磨這事兒怎麽才能辦得了。

陳言本來的想法是這手腳大不了等到過春節再做,畢竟那個時候廠裏肯定是除了自己沒別人的,乾起來更方便也更安全。陳言一直在想這件事,所以幫著裝完車根本就沒注意自己傷口裂了血從一層層紗布透上來,反正這傷口就像好不了了一樣一直疼著,他都有點麻木了。

直到全身是汗的裝完車從貨堆頂上爬下來,迎頭遇上當時廠裏專管倉庫的董二夫人的表姨夫的也就是陳言賬麵上的表姨姥爺,也是個脾氣暴躁土匪似的人物,之前就在廠裏掛個名領錢沒怎麽來上過班,現在廠裏乾這種違法的勾當缺可靠的人手,這種實在親戚必須要利用起來,當然表姨姥爺自己肯定是不願意的,畢竟天天喝酒打牌的生活一下就被守在這個一股黴味還沒空調的破倉庫裏看東西取代,落差太大接受不了,每天心情都很暴躁,這不正好看到陳言從貨堆上爬下來。

這位表姨姥爺老早就聽表外甥女也就是董二夫人提起過這位拖油瓶,聽說好像一出生娘胎裏就帶著病,看著就萎靡不振乾乾瘦瘦一股病氣,好像智力有點問題不怎麽會說話,據說精神也不太正常眼睛從來不敢看人,沒學校願意收,多虧董二夫人心善才一直把這拖油瓶收留在廠裏乾點雜活,這幾年好像精神問題更嚴重了經常跑出去找不到人,每次都是跑出去小半年才能回來一趟,誰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回來吃吃喝喝十幾天又跑了。這孩子可怎麽辦才好,董二夫人簡直是操碎了心。這位表姨夫倒是很不不忿,也不是為別的,就是氣不過自己的表外甥女太過善良可欺,要是自己遇到這種不成器的小畜生,先劈頭蓋臉給一頓脆的,以後三天打一頓,看他還傻不傻瘋不瘋敢不敢到處亂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