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學乖了(1 / 2)

皆有儘時 廢物兮 2369 字 6小時前






董承璽在湖城還是有一些所謂的好朋友的,這些朋友倒是都很清楚他的遭遇,也挺仗義的,偶爾會帶上董承璽一起出去花天酒地,但是誰也沒把董承璽的脆弱自尊放在心上,正相反,董承璽曾經闊過那可是這幫人之間經久不衰的經典梗,董承璽又不願意放下身段當個任由他們取樂的篾片相公,幾句話不對付脾氣上頭了要吵要打的,人家也不吃他這一套,董承璽又真的不願意失去他僅存的這意思還能重回富二代幻夢的體驗,所以最後往往也就是不了了之。

董承璽本來也就沒吃過苦,更沒吃過虧,遊手好閒是基本操作,不比他兩個哥哥還在廠裏參與違法犯罪跟著老爹一起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討生活,董承璽可真是一直習慣於錢是大風刮來的這種生活,別說吃苦受累撐起家庭了,董二夫人好不容易掙到的那點子微薄薪水,董承璽都要拿來揮霍掉一大半,當然這點錢支撐不了什麽稍微有點檔次上點台麵的揮霍,主要還是被董承璽拿來去網吧打遊戲了,當然他在這快也是一樣的吃不了苦沒天賦,沉溺其中很長時間也沒有玩出來一點名堂。

董二夫人一開始其實是反對董承璽跟他那幫隻會帶著他花天酒地的所謂朋友往來的,董二夫人雖然沒文化沒見識,但好歹是個有本能母愛的正常母親,直覺讓她覺得董承璽跟著這幫所謂的朋友隻有荒廢青春耽誤人生的下場,而且這幫子朋友既無職業也無事業的,就每天忙著尋歡作樂,這不就是小混混麽,可是一來架不住董承璽喜歡跟著去,受了氣也要去,二來董承璽偶爾也會拿回來一包兩包沒拆封的高檔煙,董二夫人拿去回收店轉賣了,母子倆能好好打上一頓牙祭,再有就是有這樣的一群朋友時不時來找董承璽,房東什麽的都有所忌憚好像沒那麽欺負人了,現實逼迫,董二夫人即使心裏再不情願,行為上也就沒在管過了。

董二夫人對董春友是充滿怨恨的,再加上經濟拮據,她從來沒去前城探過監,但是給同被關押的兩個兒子還是會經常寫寫信,日子不順心的時候信就寫的格外多一些,董承璽也都二十多了,還是不懂事,經常闖禍,什麽工作也乾不長,這些年除了脾氣什麽也沒長進,稍微不順心就幾天不回家,偶爾說兩句就要大吵大鬨摔東西,董二夫人也不知道該怎麽管教董承璽比較合適,不過其實她生的這三個孩子她都沒有怎麽管教過,畢竟以前有家裏有錢這種很現實的條件托底,這三個孩子的未來就從來不是董二夫人該操心的事情,現在走到當牛做馬這一步,再去妄談什麽教育,已經為時太晚。

隨著董承豪出獄時間的臨近,董二夫人還是又燃起了一些希望的,畢竟董承豪進去八年多,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麵,一來路費昂貴,二來董二夫人也不敢回去,這次董承豪早早在書信裏說了自己出獄的時間和監區地址,董二夫人本來也是存著路費想去把董承豪接回來的,但是就在董承豪出獄前兩天,董承璽在網吧跟人起了衝突,一個煙灰缸把人家腦袋打開了瓢,雖然隻是皮外傷,但是縫了八針,對方要求的賠償金額也比較高,威脅說不給就報警,董二夫人實在是不能再承受最後一個孩子也被警察抓走獲刑,苦苦哀求之下總算是把金額壓下來一點,但是連去接董承豪的路費都一塊搭進去了。

董承豪出獄遇到陳言的事情,他跟誰都沒提,回到前城市區好不容易打通了董二夫人的電話,那邊的母親一聽是自己的聲音就放聲大哭,給董承豪聽的心也揪成了一團,到火車站隻買到了一張當晚能到湖城的動車無座票,價格是在以前的董承豪看來都不能算是錢的數目,現在他甚至都在猶豫要不然還是買個慢一點的車次省點錢。

一家人見麵遠沒有想象的那樣溫馨快樂,除了董二夫人跟見到救星一樣抱著董承豪哭出一大把辛酸淚,董承璽看到這個大哥首先是失望,然後又覺得有些尷尬,畢竟董承豪入獄之前可是一個身高體重一個數值的胖小夥子,雖然談不上多麽意氣風發,但是這麽多年金尊玉貴的大少爺變成了現在這個半白頭發舉止有些畏畏縮縮乾瘦的中年男人,董承璽比董承豪自己還不能接受這樣的落差,在哥哥與母親的抱頭痛哭裏摔門而去。

董承豪出獄以後工作實在是不好找,隻能做一個蹲在家具城路邊等活兒的搬運工,幫著搬搬抬抬裝車卸車的,買膀子力氣,運氣好一天能有個二三百塊錢收入,運氣不好幾十塊錢的小活兒都未必有,再遇上雇主挑剔或者乾活兒的時候不小心有些磕碰,被扣錢也是有的,但是比起董承璽沒個正經工作還總是闖禍,董承豪能夠往家拿錢已經算是幫了董二夫人很大的忙了。

因為這下有兩個兒子跟在身邊了,董二夫人之前租住的那間筒子樓裏的小單間就完全不夠用,之前是母子兩人睡個上下鋪,現在董承豪回來了一直打地鋪也不是辦法,本來就隻有這一間房,空間逼仄,再硬是塞進來一個成年男性,不要說轉個身,喘口氣都嫌擠得慌,但是湖城處處寸土寸金,租金貴的嚇人,就董二夫人自己的微薄工資,加上董承豪時有時無毫不穩定的的收入,換個稍微大點的房子簡直就是一種奢望,因為這個事情,董承豪和董承璽爆發了一次激烈衝突。

起因是天氣有些涼了,董承豪下班回來睡地上開始有點冷,湖城秋冬陰雨不斷非常潮濕,董承璽又是個行蹤不定經常不回家的人,那天晚上眼看著都十二點多了還沒見人回來,董承豪想著可能董承璽今晚不會回來了,就睡在了董承璽的床上,

結果那天董承璽白天在汽修廠因為一個小小的失誤被一幫工友冷嘲熱諷,他和他們對著吵差點動手,被老板給辭了,晚上跟著自己的那幫所謂朋友去酒吧玩,喝了點酒,當然因為那幾個朋友又把董承璽家道落魄這種事拿出來當樂子,董承璽自然也是很不愉快的,但是又不好發作,生怕這幾個朋友也弄生氣連跟在一起蹭一蹭富二代生活的機會都沒了,所以一直忍著沒發作,大半夜回到家,先去公共浴室隨便洗了個澡,憋著一肚子窩囊氣悶悶不樂的打開家門往床上一栽,床上居然已經睡著一個人了,把董承璽嚇了一大跳。

其實董承璽本來也多少有點看不上董承豪,也憋著一些怨恨,他覺得董承豪之所以被抓主要還是因為董承豪實在是太蠢了沒骨氣,是個警察一問就什麽都招了的的慫貨,是個坐了八年牢把血性坐沒了的被精神閹割的廢物,出獄以後居然沒找董岑岩尋仇,灰溜溜的就跑到湖城來了,每天買膀子苦力氣給人扛家具,不人不鬼的。

有了這一層負麵情緒打底,加上在外麵也受了氣,還喝了點酒,董承璽把床上睡眼朦朧的董承豪一把就拽了下來,扔到地上騎上去就打,董承豪被弟弟突如其來的發瘋毆打嚇蒙了,一邊拚命掙紮一邊隔檔呼救,董二夫人連滾帶爬的從上鋪下來拚死才給董承璽拉開,董承豪被打的滿臉掛彩,董承璽還是不依不饒罵罵咧咧掄拳就要上,董二夫人驚聲尖叫著,本就擁擠的環境再難讓三個人各自散開,很快兄弟倆又扭打在一塊,董二夫人連滾帶爬的去隔壁鄰居家挨個拍門求救,卻沒有一個鄰居開門,董二夫人又一路跌跌撞撞哭著跑回家,一進門董承璽又把董承豪按在地上又打又罵,董二夫人撲在董承豪身上擋著,又哭又叫,董承璽猛打了幾下才回過神,拳頭停了,叫罵也停了,哭成淚人的母親嘴角還流著血,癱在地上一臉血的哥哥大聲咳嗽喘息著,家裏唯一的折疊飯桌翻倒在地桌腿也斷了,董承璽自己的拳頭也裂了,正在往下滴血。

董二夫人哆嗦著,緊緊抱著地上的董承豪,大聲哭著質問董承璽是不是瘋了,這可是你哥。

董承璽恍恍惚站在陰暗擁擠的家裏,說真的以前董家的那棟洋房,衛生間都比這房子大,他隻覺得憤懣,惱怒,怨恨,他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母親懷裏軟成一攤爛泥的董承豪,大聲地咒罵著,質問董承豪怎麽還有臉跑回來,質問董承豪為什麽不一出獄就去找董岑岩報仇,質問董承豪為什麽要忘記一夜之間傾家蕩產的屈辱,質問董承豪為什麽要跑來看自己和媽媽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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