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1 / 2)

重生傳說 周行文 4182 字 2011-03-12






<b></b></div> 從1929年5月16日第一屆奧斯卡小金人被300人的晚會送出去之後,到1998年的這一屆奧斯卡,這個全世界影響力最大最知名的頒獎典禮已經舉行了70屆,其間經曆了戰爭、經濟危機、恐怖活動和許多國家民族的興衰。就這樣一個頒獎典禮,這麼搞下來,影響力越來越大,排場越來越大,一點衰敗的跡象沒有,光這一點就足以讓人佩服。

電影是光影效果疊加的藝術,經過一百多年的反複錘煉,終於從一門簡單的操作進化成舉世承認的藝術種類之一,其中種種曲折,稍微了解一點電影曆史的人都會知道。仿佛昨天人們還隻能拿著攝像機拍工廠大門和火車進站,今天已經能用相對成熟的電腦技術虛擬曆史上發生的種種事件了。

聯想到現在新興的一些行業,才誕生幾年或者十幾年就被迫不及待地拿出來跟其他傳統行業攀比,便隻有哀歎現在急功近利的人實在多了點。事實上無論是網絡媒體還是電子遊戲,都是探索階段的東西,還沒足以承載太多人的夢想和希望,一撥又一撥的人在這個過程中不過是當了鋪路石子而已,任何行業的成熟都要經過反複磨礪,短期成就很難看出什麼。

奧斯卡經曆大約三個時期,就是戰前,戰後和新媒體時代。最早的時候這種晚會相當於一個圈內聚會,300到400人,在舞會當中宣部獲獎人的名字,由於當時沒有保密措施,通常是大眾知道獲獎結果之後很久才舉行頒獎典禮,一點懸念沒有,也沒什麼宣傳活動。後來搞得大發了,開始有宣傳,有各種規矩,戰後頒獎典禮進入到劇院和禮堂,慢慢形成規模和模式。儘管90年代末和21世紀初很多人批評奧斯卡是一個越來越呆滯的晚會,但它的受歡迎程度一直不減,不管多少人酸溜溜地表示某某電影節才是正宗的電影藝術聖殿,卻從來沒有人能忽視奧斯卡所帶來的巨大商業效應。

這麼說吧,就算有人喜歡拍藝術片,有人喜歡追求自己的愛好,錢這個拍電影搞藝術的基礎是沒有什麼人討厭的,除了上個世紀的一些科學家為了保持自己鑽研上進的心要求清貧一些的生活之外,目前四處籌錢用來搞個人作品的大多數愛好者們還都能明白,有錢之後最少能讓一些事變得簡單方便,這是金錢社會的進步,也是悲哀。

奧斯卡所承認的商業效性和藝術性的比例在不少影評人看來是三流甚至是不入流的,但它主導著世界商業電影運作的方向,這就讓人不得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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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的洛杉磯還挺涼,隋雲飛來接的我們。對於長途旅行已經習慣了的我和尚有輕微暈機的張小桐這一次乾脆直接住到好萊塢附近,靜候頒獎典禮的開幕。這一屆奧斯卡是七十屆紀念,從最開始官方交過來的彩排手冊上可以看得出,這一次奧斯卡的主要調調是懷舊。我還能記得,今年應該是最“奧斯卡”的奧斯卡,得獎影片一個比一個商業,且都是好萊塢常見的片子,商業片在這一年被推至頂峰,後來的一些三部曲基本上沒有超越這一年的作品。

由於我們不發獎給彆人,自然也不用參加彩排,樂得在洛杉磯諸個旅遊景點閒逛。張小桐跟我比起來算是當地土著了,其實也就是半年前我們還來過加州的暴雪分公司,當然那時候我已經在盤算著如何拿這個奧斯卡獎了。

這不僅僅是一個獎的問題,還有開門的意義——正如那一年某黑人女星在拿到奧斯卡最佳女主角之後流著鼻涕眼淚說:“今天,我在這裡為全世界有色人種的平凡女性們打開了一道門……”當時我聽著這個特彆感動,如果說單純的種族歧視和偏見是隔閡民族之間交流的最大障礙的話,不斷在各個領域突破這些障礙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我的得獎感言也由此而生。

到了3月16日下午,奧斯卡頒獎典禮正式開始,我和張小桐在詹姆斯·卡麥隆夫婦和《泰坦尼克》劇組相關人員的陪伴下走上羅斯福飯店的紅地毯,我對這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以前在電視裡看過,但現在身臨其境則又是一番滋味。

尖叫和交談聲從來就沒停過,在涼得要死的風中,我勉勉強強陪著張小桐把這一段路走完了,詹姆斯夫婦中途數次被記者和主持人攔下來,侃侃而談他對今年大獎的看法。我左右張望,今年是七十年紀念,還真是巨星雲集了,以前隻是聽過的一些名字從身邊匆匆飄過。包括曾經讓很多中國人YY了很久的沙朗·斯通,還有手臂比我腰粗的阿諾德·施瓦辛格等等。

作為好萊塢最有權力的導演之一,詹姆斯受到了每個人熱情而友善的招呼,他帶著《泰坦尼克》劇組的成員,帶著自信笑容,吸引了眾多媒體記者的關注。順帶著連我和張小桐也備受關注。

以前不是沒有中國人在好萊塢混過,但混到投資人的也就這麼一出,大家都得刮目相看一把。

由於這次獲獎基本上在我心中是沒有什麼懸念的,我也隻能隨便看看這位女星的裸背和那位姑娘的低胸打發時間,張小桐看見我的眼神兒亂飛,偷偷用手掐我:“看什麼呢?小色狼。”

我們說的是中文,自然沒有人聽得懂,不過好歹也要照顧一下四處安插的攝像師們,不能在這些人麵前露了怯,我微笑如常用很小的聲音回答:“正看哪個能比上我美麗姐姐的萬分之一呢……”

張小桐低頭一笑,我們看著詹姆斯輕車熟路地對付記者和老朋友們的問候,低調地跟在後麵。希望彆有人打攪我們淘氣孩子混跡於大人婚禮一樣的氣氛。

然而終於還是沒有躲開萬能的媒體,《泰坦尼克》幕後的故事被挖得七七八八,張小桐早就暴露在公眾麵前,也就是因為國外媒體沒法來中國肆無忌憚地采訪,隻能在美國草草抓了幾個代言的猛轟一番了事。之後詹姆斯蜜月就遠走中國,一直到現在才回來,這媒體當然興奮得像流浪貓聞著魚腥,順著就爬上來了。

張小桐現在玲瓏八麵,捏美國腔做中國狀都極儘讓人滿意之態,實在是連挑剔的美國媒體都不能找出什麼毛病來。由於之前美國媒體已經對這個去中國搞COL的少女進行了太多報道,媒體也問不出什麼新鮮問題來。主持人隨口問了一句關於我的事,張小桐隻是笑著說這是我表弟,這才有人認出來我就是最近頻繁出現在中國太陽集團的某個神秘人物。

接下來的事兒就有點麻煩了——本來都是娛樂記者,忽然搖身一變成了財經記者,問題的方向也變了。圍著我問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問題,我小心翼翼挑著不傷大雅的問題回答,一直到詹姆斯·卡麥隆過來給我解圍才算結束。

我邊整衣服邊小聲跟張小桐說:“媽的,怎麼跟吃人一樣……下次絕對不來了。”

張小桐嫣然一笑:“因為你看起來好吃呀。”

我瞄了一眼旁邊走過去的廚師,朝小金人巧克力撇撇嘴:“那個才好吃,不過據說大多數人拿回去都收藏了,想想真可怕。”

張小桐笑著跟威爾·史密斯夫婦打了個招呼,低聲道:“你來之前喝水了嗎?”

“暫時還不想模仿阿甘。”我帶著可恥的微笑四處看,“最少人家是對著美國總統,對一幫拍電影的就算了。”

“頒獎典禮時間越來越長。”張小桐低低抱怨了一句之後,我們終於走過無聊而漫長的紅地毯,到達羅斯福飯店正廳。在那裡,金黃的光線中依然有一條紅地毯延展至二樓,即將開始的第七十屆奧斯卡頒獎典禮順著這道樓梯走上去就到了。我向上仰望了一下,本來很柔和的光線刺得我有點受不了,這是一種心態問題。好萊塢的存在使得洛杉磯平均消費水平高於加州其他地方百分之二十,每年政府還要貼上數額巨大的費用。所謂社會差距和階級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逐漸建立起來的,而在1998年,“關注”這樣的字眼兒還沒成為好萊塢專有的名詞。

為了配合轉播,進入會場之後落座也有一番折騰。根據詹姆斯·卡麥隆在好萊塢的地位和《泰坦尼克》被提名的次數,我們坐到了第二排。張小桐低聲跟我耳語:“你說這一次能拿多少獎?”

我笑笑:“超過10項吧。”

當然,標準答案是11項。

詹姆斯在中國學了幾句中國話,聽我說起10項居然聽懂了,扭頭過來問我:“周,你看起來很有信心。”

我淡淡一笑:“任何時候都該有信心,也要有足夠的勇氣自嘲。”

可惜這句話不應該跟身為美國人的大胡子叔叔說,我覺得這句話更適合跟國內的許多同胞說。大多數的人,不正是缺了自信或者自嘲麼?

奧斯卡頒獎典禮正式開始,全場掌聲雷動。我低頭看自己的手,這麼拍一晚上得紅成什麼樣啊?虛拍了幾下意思意思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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