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
a市某監獄。
古蘭跟著獄警來到探監室,趙嵩明早早地等在了那裏。
兩人隔著一堵厚厚的玻璃,卻似乎相隔千裏。
古蘭隻看了他一眼,眼裏毫無波動。
趙嵩明怔怔地看著她,直到她坐下,他都一直看著她。
她瘦了,變了,都是因為他!
這是兩人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見麵。
趙嵩明的頭發理成了板寸,嘴角長了胡茬,穿著監獄裏統一給犯人穿的背心。看上去滄桑了不少。
“找我有事嗎。”古蘭淡淡地開口,仿佛是拒人於千裏之外。
其實,在此之前,監獄就傳了她兩次話,說趙嵩明想見她,隻是都被她給拒絕了。
這一次為什麽答應,她也說不上來。
看到他的那一刻,其實,她是有一絲慌亂的,但很快恢複平靜,覺得這一切,都過去了。
“蘭蘭。”趙嵩明喊,喊得是那樣小心翼翼。
古蘭想到他們第一次對話的場景,趙嵩明也是這樣的小心翼翼,語氣裏透著極度的不自信。
“嗯。”
“我、其實找你來,隻是想、見見你。”他本來準備了好多話的,隻是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什麽都忘了,隻記下一句“想見你”。
古蘭抬了抬眼,道:“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趙嵩明心裏一震。
他不知道,是她的心徹底死了,還是她真的已經不在乎了。
對什麽事情都不在乎了!
“可以坐一會兒嗎?”趙嵩明小心請求道。
“嗯。”又是一個字,一下子又回到冷冰冰的開始。
良久,趙嵩明開口,“這段時間,你過得還好嗎?”
“好。”
“身體,有沒有留下什麽後遺症?”雖然他很不遠逸提起,但他擔心她。在醫院的那一個月,古家人沒有把古蘭的身體情況告訴他,他對此也是憂心了好就好久。
古蘭的眼裏總算是劃過了一絲波瀾,她看他,似是嘲諷,“有,我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
趙嵩明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
其實,當時的事情是這樣的。
古蘭流產後,醫生給的結果是,子宮受損嚴重,很難懷孕,但是如果身體調養得好,還是有可能的。
後來,古蘭醒來,和沈梅起了爭執,沈梅把她推倒在地,傷及根本,徹底沒救了。
古蘭對此倒是沒有什麽惋惜的,即使沒有沈梅那一推,她也不會再有孩子。
因為,除了趙嵩明,她不會愛任何人。
如今,趙嵩明,她也不會再愛了!
“對不起......”趙嵩明低著頭,眼淚滴在衣服上。
古蘭動了動,道:“沒關係。”
反正咱們也已經沒關係了。
“等我出來,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彌補你嗎?”他抬眸,雙眼腥紅,滿是自責和哀求。
古蘭回道:“不用了。”
兩人又沉默了片刻,古蘭起身離開。
一路上,古蘭都沒有說話,隻是呆呆地看著窗外。
他真的愛她,她也真的愛他。
隻是,他們真的回不去了。
走進大門,女傭正好出去,看到古蘭,驚訝道,“大小姐,你怎麽了?”
“嗯?”
女傭指了指她的臉,古蘭伸手一摸,摸到眼淚。
她什麽時候哭了?
“可能是沙子迷了眼睛。”說完,便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