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爺將筷子扣在桌子上,冷聲說道:“林承誌,怎麽跟你二哥說話的?”
林承誌早就攢了一肚子的怨氣,此時再忍不住了:“爹,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跟我的好二哥說話?巧娘進門四年,除了坐月子哪一日不是從早忙到晚,孩子都沒時間帶。如今臥床養胎不過一個月,她就日日冷嘲熱諷,如今連丫鬟婆子這些話都說出來了?哦,感情這些年在她心中巧娘就是林家的老媽子了。”
林老太爺板著臉說道:“你二嫂是個糊塗人,你跟她計較這個做什麽?”
林承誌冷笑道:“我也不想跟她計較,可爹你也要聽聽她說的是什麽話?按照她的說法,那我豈不是家裏的長工了。”
說完,林承誌道:“從學堂退學回來,我從早到晚沒歇過一天。上山砍柴、插秧、收稻穀、采桑葉、養蠶,這些活計我哪一樣沒乾過。可是他呢?這些年他乾過什麽?他下過一天地砍過一根柴嗎?”
林老太爺鐵青著臉說道:“當日是你自己說不念書,不是我不讓你念。”
林承誌並不否認這點:“是,是我自己不念書。可大哥從學堂回來也會幫著做些家務活,為什麽就他嬌貴什麽都不用乾。還有,大哥考中秀才以後不僅沒再向家裏要過錢,逢年過節還會送東西回家。可是他呢?他們一家四口都靠家裏養也就不說了,他跟樂祖每年筆墨紙硯就是一大筆的開支。他什麽都不乾過得跟官老爺似的,我從早忙到晚的乾活掙錢還要日日受氣,憑什麽?”
清舒聽到林承誌這一聲聲的傾訴,心情有些複雜。看來,上輩子他的改變應該不是因為那女人,很可能是林老太爺跟林老太太的偏心心灰意冷之下他乾脆破罐子破摔。
林承仲被這麽說,也有些拉不下麵子:“三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家裏的田地都是爹娘的,可不是你的。”
這意思要養也是爹娘養他們一家四口,跟林承誌沒關係。
林承誌怒道:“是,家裏的田地都是爹娘的,可那也有我的一份。”
林承仲故意說道:“什麽叫有你的一份?難不成你想分家。”
林老太爺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威脅,當下大怒,放下話來:“分家?林承誌,你若是想分家就給我滾出去。”
林承誌嘴唇蠕動了下,最終什麽話都沒說,黑著臉走了出去。
清舒看了一眼林承仲,這才是個內裏奸的,韋氏不過是個馬前卒。
林老太太恨恨地瞪著韋氏:“都是你這個攪家精,你要再這樣鬨就回你娘家去。”
韋氏也不知道會鬨成這個樣子,哪還敢說話。
清舒也沒說話,溜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嬌杏說道:“姑娘,剛才我在廚房聽到二太太罵人的聲音。姑娘,你沒吃虧吧?”
除了齊婆子,下人都是在廚房吃飯。
清舒笑了下說道:“她是想打我,不過被我避開了。”
嬌杏黑著臉說道:“就該請墜兒姐姐來,讓墜兒姐姐收拾她一頓。”
整個林家嬌杏最討厭的就韋氏,刻薄貪婪還沒臉沒皮。
清舒笑著道:“沒事,三叔護著我,她沒打到我。”
嬌杏哦了一聲:“姑娘,我給你去打一盆水來吧!”
清舒每次吃完飯都要洗手。
堂屋鬨那麽大動靜,張氏也聽到了:“相公,我現在身體已經養好了能乾活了。”
林承誌陰沉著臉說道:“乾什麽乾?你好好給我躺床上養胎。”
大哥也就罷了,家裏也是受了他的好處。可是林承誌憑什麽啥都不乾,都二十多了家裏還要供他念書。
若是他一直考不中,是不是準備供他到白發蒼蒼。想到這裏,林承誌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