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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扶華白骨森森的臉上,肉眼可見的泛起寒光。
半響,他才掃了眼地上瑟瑟發抖的侍從,撫摸著臉頰,“拖出去,剜出他的心,給孤入藥!”
“王上饒命啊王上……”
那侍從來不及叫喊,就被雲崢給拖了出去。
頃刻間,鮮血染紅了宮殿。
而龍椅上的男人,此刻哪有半分生氣,渾身透著股陰冷的死氣。
屏風後,一個青衣長袍的男子隱在暗處,提醒道,“你這樣做,隻會遭到反噬。”
“那又如何,難道……要孤這樣去見寧兒嗎?”
扶華撫摸著臉上露出白骨的腐肉,仿佛感覺不到痛。
其實世人不知,深中涅槃之術者,必將承受十倍的痛苦。
而當年,他擔心她受到傷害,將這噬骨的痛私自強加在自己身上。
所謂涅槃之術,生既是死,死既是生。
一切都將永無止境的重複。
而他,也將永無止境的承受這痛苦。
這也是為什麼,每月他都要承受一次臉頰腐爛的錐心之痛。
身後那人長長歎息一聲,走了出來。
他身披了青色鬥篷,手中握著一支血笛,將一張臉遮擋在鬥篷之下,看不清麵容。
此人正是剛被尋回的鬼麵神醫。
“你知道,涅槃之術乃逆天邪術,身中血咒者,一輩子也無法逃脫宿命,這是她的命。”
“孤從不相信命數!”
扶華反駁道,“就算是為了她,孤這條命,要不要又如何?”
“你以為這樣,她就會感激你?”男子譏諷道,“還是或者,你打算這樣瞞她一輩子,困她一輩子?”
“終有一日,她會恢複記憶,那時她又豈會不恨你?”
“恨孤又如何,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好,不是嗎?”
他忽而冷笑起來,優雅的擦拭臉頰上的血,“至少這樣,她心中還有孤的位置。”
室內陷入死寂,隻餘下細微的風聲。
須臾之後,他繼續道,“孤今日找你來,是為了壓製她體內的記憶,忘情蠱已經不足以磨滅她的神智了。”
“太子妃身中血咒,本就不能有孕,如今你若以蠱毒壓製,隻怕會適得其反,引起落胎。”
引起落胎……
扶華眼眸暗淡,纖細的指尖,反複擦拭著臉上腐爛的血肉。
“扶華,你需得考慮清楚。”
他自懷中取出一瓶發黑的蠱蟲,“此蠱為雙生蠱,中蠱之人記憶全失,不僅如此理智還會被蠱蟲吞噬,形如癡傻。”
“當然……你也可以不選擇這麼做。”
聽他說完,扶華神色微動,接過那蠱瓶,眼底滿是複雜,“你這是在逼我毀了她。”
“沒有人在逼你,是你自己走不出心魔。”
“若她愛你,何須強求留在你身邊?你這樣做,她隻會恨你。”鬼麵神醫對蘇瀾的性格再了解不過。
他繼而道,“如今她有了身孕,你更應該早做決斷,替她墮胎,否則她隻有死路一條。”
提醒完,那人閃身離開。
耳畔唯留下獵獵風聲作響,扶華麵色陰鷙,撫摸著手中的血玉,滿眼苦澀,“世人皆勸孤對你死心,可寧兒,孤做不到。”
……
“主子查到了。”
祈王府,楚煜回來之後,就令人去查了胡妙瑜與祈王的關係。
“那胡小姐三年前與祈王有過婚約,可卻在祈王成了活死人後,幾次有心退婚,都被王上壓製回絕。”
燭光下,男人負手而立,嗤笑一聲,“原來如此。”
忽然,他又道,“之前讓你去查無命老朽的蹤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