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眸，目光落在了夏清寧的身上，是她讀不懂的清晰，又好似並沒有任何清晰。

“怪道是個傻子。”好半晌，夏清寧回過神來，自說自話這樣道。

“夏小姐可知道長公主去了何處？”

長公主身邊的掌事宮女再次開口，將夏清寧的思緒喚了回來。

夏清寧回過神來，想著長公主故意把人留在這裡，本也是想甩掉她們一陣子，是以故意往相反的方向指去。

幾人沒有防備，順著夏清寧指的方向尋了過去。

夏清寧一把拉住了跟在最後頭的宮女，笑吟吟的請求對方帶著自己回到大殿內，那宮女倒也沒有拒絕。

回到殿內，依舊歌舞升平。

夏清寧回殿內照例是要給皇上行禮。

皇帝來了興趣，詢問內侍夏清寧同長公主出去了多久。

內侍如實回答。

皇帝一時間來了興趣，“能和長公主聊這樣久，想來你果真如你父親所說那般聰慧。”

“朕新的的白陶釉淨瓶就贈與你了！”

說著，皇帝身邊的近侍就取了淨瓶來。

夏清寧雙手接過，心中卻有些疑惑。

聖上分明適才賞賜了許多東西，金銀器物也不是沒有。

何至於因為自己同長公主聊了一陣子便要賞賜自己淨瓶？

等拿到手上，夏清寧這才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哪裡是什麼白陶釉，分明是白瓷釉。

夏清寧立即跪地，“得皇上再賜，民女惶恐。”

“隻是……”夏清寧看了一眼手邊的白瓷釉淨瓶有些遲疑。

皇帝挑眉，一時間似乎來了興趣，追問道:“隻是什麼？”

“隻是這淨瓶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瓷釉，並非陶釉。”

“大膽！”

皇帝一下子斂了笑意拍案而起，指著夏清寧道:“你的意思是，朕以次充好？”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

大殿內稀稀拉拉跪了一地，都在求陛下息怒。

唯有夏清寧，依舊不改自己的說辭。

“陛下息怒，民女並非置喙聖上，隻是內務府稀罕物件多，一時弄混了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這白瓷的確並非陶釉，上頭有一些不均勻的氣泡不說，用指甲還能掐出痕跡來。”

夏清寧這話說的討巧，又給了皇帝台階下，又解釋了自己此言並非無憑無據。

大殿靜默許久。

夏家人隻覺得心頭都在打鼓，心都要跳出胸腔一般。

卻聽見夏清寧這樣想。

【聖上分明是借著這個由頭要來考我，還要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來。】

【這封建糟粕就是該被廢除，動不動就讓人下跪，我的膝蓋都跪的生疼。】

夏家人雖然聽的雲裡霧裡，但之前夏清寧所想從未出過岔子，也就跟著沒那麼緊張。

不過大殿的氣氛過於肅穆，實在是讓人沒法子徹底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