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文帝給雲厲母子說了很多他此番巡視過程中遇到的事。
什麼被雲錚怠慢、逼迫、威脅之類的話,那是張口就來。
還說雲錚要以朔方取代定北的位置,要加強對西北都護府和北桓等地的控製。
說到獨孤策的時候,文帝又不住的歎息。
獨孤策倒是沒有背叛他,還念著他的好。
但獨孤策已經被雲錚架空,除了空有北府軍副帥之名外,根本沒有實權。
統領西北都護府的駐軍的,全都是雲錚的心腹。
獨孤策那邊,基本指望不上了。
唯一能指望,就隻有秦七虎了。
秦七虎從去到朔北到現在,立下無數戰功,甚至還數次救雲錚於為難中,但雲錚卻處處提防著秦七虎,直到現在都隻讓秦七虎統兵三千。
而那些比秦七虎功勞小得多的人,早就已經統兵上萬了。
秦七虎心中早有怨言,在秦六敢的勸說下,答應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並找機會扣押雲錚,將其押送皇城。
不過,雲錚身邊的親衛軍太多,在沒有一定的把握前,秦七虎不敢輕舉妄動。
另外,文帝此番巡視發現了西北都護府和朔北最致命的問題。
那邊物資短缺,物貴錢賤。
而且,雲錚還跟北方蠻族結怨,需要提防北方蠻族。
再加上北桓雖然稱臣了,但北桓對於雲錚多次削弱北桓的舉動十分不滿,他此番前往狼神山祭天,更是激怒了北桓。
雲錚雖然手握重兵,但要用兵的地方也很多,短期內不敢再發動大規模的戰爭。
這也是雲錚不敢直接造反的根本原因。
當然,朝廷也不能把雲錚逼得太狠,不要試著去激怒雲錚。
否則,雲錚很可能直接放棄西北都護府,率領大軍出北麓關。
真到了那個時候,最好的情況就是,朝廷靠著貫穿大乾東西兩向的祁江天險擋住雲錚的兵鋒,跟他劃江而治。
可對朝廷而言,就等於丟失了半壁江山。
文帝一路跟雲厲母子說著,也在一路歎息。
雲厲聽在耳裡,急在心裡,還得寬慰時不時就發怒的文帝,彆提多難受了。
他們回到皇宮的時候已經比較晚了。
但文帝還是第一時間前去查看地薯。
那些地薯已經長成了,但雲厲一直沒讓人收獲,就等著文帝回來,讓文帝親眼看看他種的這些地薯的收獲如何。
文帝連夜叫人挖了一壟地薯出來。
雲厲為了掙表現,甚至還親自拿起鋤頭去挖了一陣。
不出所料,他的這些地薯比朔北的地薯長得好很多。
極少數地薯一個都能長到兩斤,看得文帝難得的露出笑容。
“總算沒有枉費朕的心思!”
文帝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重重的拍拍雲厲的肩膀,“這地薯若是能全麵推廣開來,就是你的底氣,也是你的功績!這麼看來,你那五百萬擔糧食,給得也不虧!”
“都是父皇的功勞。”
雲厲拍一句馬屁,又試探著問:“兒臣聽聞六弟派人出海,好像從海外帶回了很多高產作物的種子,父皇在朔北,可有聽聞此事?”
“倒是有所耳聞,不過,那逆子防朕猶如防賊,是真是假,朕也不得而知!”
文帝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朕隻是去天湖那邊看了看,那逆子正在命人大量打造戰船,不知道是要繼續出海,還是為將來南下做準備。”
“南下?”
雲厲臉色一變,“父皇的意思是,老六想從海上攻入南方?”
“朕也不確定,隻是懷疑。”
文帝輕輕搖頭,“朕擔心的是,如果他把水師打造完成後,祁江天險將徹底失去作用!那逆子在打仗方麵的目光比較長遠,他很可能提前開始布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