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卿猶豫了一下,伸手扶了她一把,簾子落下的那一瞬間,閔氏輕輕地歎了口氣。</p>

她以前坐馬車,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裡頭,不會掀開側簾看外頭,但今日她有興致,挑開了側簾子瞧著外頭來來往往的百姓,他們臉上是喜是憂,她都儘收眼底。</p>

然後便是一路經過店鋪,擺放著琳琅滿目的商品,她從沒有認認真真地逛過一次街,也沒發現原來好多東西都是這樣的好看。</p>

有一個很瘦的女人映入她的眼簾,背著一個孩子腰微微地彎下去,眼底沒有光芒,瘦削的麵容被吹得乾巴巴的,推著一輛板車,顯得十分費勁。</p>

她的手腕露出了一節,骨頭嶙峋,真真的皮包骨。</p>

閔氏掀起自己的袖子,看著同樣皮包骨的手腕,她忽然想笑,但是淚水卻是大滴大滴落下。</p>

回到將軍府,孫媽媽就站在門口等著了,輕聲道："大夫人回來就好,老夫人說要見您,您去一趟吧。"</p>

戰北卿知道母親還惱著,道："她才回來,讓她歇會兒再去跟母親告罪吧。"</p>

"若不去,隻怕老夫人會更生氣。"孫媽媽歎息道。</p>

戰北卿猶豫了一下,對閔氏說："那我陪你去,給母親磕個頭認個錯,咱就回屋。"</p>

昨晚的事情,他想起來心頭還是發寒的。</p>

"大哥兒,老夫人說不準您跟著的。"孫媽媽說。</p>

"母親還很生氣"戰北卿問道。</p>

孫媽媽道："生氣是生氣,但認了錯,氣消了就沒事了。"</p>

戰北卿又猶豫了一下,對閔氏道："那你去吧,記得態度要好一些。"</p>

閔氏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她不語,徑直跟著孫媽媽便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