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諾克·範海辛(一)(1 / 2)







泰拉曆692年,盛夏時節,七月一日。

維多利亞出海口-布萊曼碼頭。

12:53

碧藍澄澈的海水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泛起令人心曠神怡的漣漪,純白色的海鷗在萬裏無雲的天穹上展翅翱翔,發出高昂不屈的叫聲,有水手們的賣力的吆喝聲與低俗的黃色笑話混合著巨大三桅帆船的停靠聲回蕩在碼頭上,卻又立刻被來往密集的人流所吞噬。

清涼的海風裏似乎夾雜著金屬與蒸汽的氣息,從地平線彼端傳來的潮聲裏有低沉的號角與悠遠的汽笛聲齊鳴,它們和海的鹹腥味一起拉開了新時代偉大的帷幕。

蒙昧與冷兵器的時代即將在鐵與火的轟鳴中被終結,高貴的皇帝與教皇似乎也不再光輝萬丈,在機械的踏步聲中,獨屬於蒸汽的榮耀終將到來。

一切都在進步。

一切似乎都是如此的美好。

但這可和靠在酒館的角落裏邊喝著用腐爛木杯裝著的劣質朗姆酒邊大罵“該死”的亞伯拉罕·範海辛沒有任何的關係。

他用手瘋狂地甩著這木杯,企圖從早已見底杯中再倒出哪怕一滴酒液,但終究隻能是看見那早已不願去看的木頭。

哢嚓!

這是木杯手柄斷裂的聲音,隻剩下了手柄還在範海辛的手上,至於那個爛的不能再爛的木杯則已經被甩飛了出去。

他的麵色一僵,看向了那個正朝著他挑眉滿臉橫肉的店長,據說他曾經是整片維多利亞的大地上也能排得上號的船長,不然也不能在布萊曼碼頭這塊寸土寸金的土地上給自己弄上一間酒館來養老。

即使已經可以從發白的頭發和胡子見到這位船長有些年老了,可這完全不妨礙他會把弄壞他店裏東西的範海辛單手提起來甩上兩輪大風車。

於是範海辛既不忍又痛心的從自己的破爛口袋裏掏出最後一枚維多利亞銅幣拍在了木桌子上,暗自神傷地在眾人的哄笑聲之中狼狽地離開了這個熱鬨的酒館。

毒辣的太陽幾乎快把他的皮膚給燒得脫水了,不過沒關係,範海辛在轉了好幾圈後終於找到了一個陰暗無人的小角落,他鑽進一堆廢棄的木柴中,不顧漫天的灰塵,脫下自己的靴子,從中抽出了一管裝有紫色藥劑的注射器。

將針頭紮進自己的經靜脈裏,範海辛手指稍微用力,一管二十毫升的藥劑就進入了他的體內,幾乎是瞬間,範海辛就感到自己疲累的身體重新恢複了活力,潛藏在身體之中的力量也全都恢複了過來。

“已經確定目標,下一艘通往卡茲戴爾的蒸汽船...預計會在明早七點抵達碼頭,停留半小時後離開,進入需持特殊的船票...這算什麽?明擺著說這是血魔的船隻嗎?”

範海辛也不知道從哪兒取出一本小筆記本,用自己的鋼筆在上麵記錄著一些信息,他再次回想了一下教會給他的目標圖樣,看上去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紳士,眼珠是碧藍的,擁有血魔中的“伯爵”封號,真名名為德古拉。

說實話,他其實對這種不清不楚的描述很頭疼,隻有一張圖樣的話,基本是不可能找出血魔的,畢竟沒有哪一個血魔會傻到隻會使用一種形象,他們大多有十幾種甚至幾十種另外的身份,可以隨意改變。

但至少目標縮小到了一艘船上,這可能就會輕鬆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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