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一點點收緊。

她麵上慵懶而輕漫，就好像手中握著的不是一個人的性命，而是一捆鬆鬆垮垮，沒有生命的稻草。

孟月玲驀然感覺到了一股窒息。

“顧……瓷，你敢……動……手……放……開……”

她的一隻手死死地攀上顧瓷的手，妄圖讓自己獲得一絲絲喘息的機會，然而，顧瓷的手就像是鋼鐵一般固在那裏，讓她撼動不得分毫！

孟月玲平生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和死神，是離得那麽近。

而顧瓷，她的眼中從頭到尾都隻有如深淵般的平靜。

就好像……就好像她手裏隨手拎著的不是一條人命，而是……一塊沒有生命的破布！

顧瓷……她是真的沒有將她的命放在眼裏！

“這次，人都來齊了吧？”

沒頭沒尾的一句，但是在生命最危急的一刻，孟月玲奇跡般的聽懂了顧瓷的話。

顧瓷是在問她，是不是今天她已經把身邊所有能用的人帶過來了……

孟月玲的臉色幾乎青紫，她艱難地點了點頭，“對……全……來了。”

這次，孟月玲確實是將從那邊調過來的人全都帶上了。

隻是任由孟月玲如何，都不會想到，即便她已經帶上了所有的人，最終依舊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嗯，”顧瓷的眸中透著絕對的冷靜，她點了點頭，而後，平靜的問了一句，“下次，去找我家那兩位麽？”

那平靜的語氣，就好像是在問今天天氣如何，隻是孟月玲卻生不出絲毫輕鬆！

因為顧瓷的手仍舊牢牢的掐在她的脖子上，一層接一層襲來的窒息感，甚至讓她的腦中空白一片，幾乎都無法思考！

可是偏偏，她卻又十分清晰精準地聽到了顧瓷的這句話。

她瘋狂的搖著頭，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

見此，顧瓷略微鬆了鬆掐著孟月玲脖子的手。

“記住，這是最後一次。”

“不會……不會……再……有下次。”孟月玲喘著氣，艱難地開口。

“記住你說的話。”否則……

顧瓷略微勾了勾唇，隨手鬆開了孟月玲的脖子，轉身朝外走去。

當顧瓷鬆開手的那一刻，孟月玲整個人貼著牆漸漸滑倒，直至軟倒在地上，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顧瓷驀地停下了腳步。

孟月玲的心猛的提起！

”對了，你剛才說什麽來著？要把我怎麽樣？“

顧瓷側過頭，閒閒的問了一句。

孟月玲隻覺得心底發涼，她的聲音也跟著顫抖，“我……我……”

“打一頓。”

“廢了手。”

“劃花臉。”

“還……扒光衣服？”

陳述的語氣，一句一句都是淡淡的，唯有最後一聲上勾了半個音，卻宛若重擊般的砸在了孟月玲身上。

“我一點都不還回去，是不是顯得好欺負？至少，打一頓，廢了手，是吧？”

孟月玲隻覺得渾身發涼，“顧瓷，我……我錯了，我真的不敢了……我、我可以給你錢，給你很多很多錢！反正你沒事，有事的是我不是嗎？能不能……”

“嗯？”

孟月玲立刻止了聲。

見顧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甚至還在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手上的血跡，她崩潰的朝自己臉上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