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打算出去。"</p>
她現在的眸子已經失去了光澤。</p>
她認命了。</p>
也並不認為,顧少霆會網開一麵,放過她一次。</p>
"你沒打算出去莫念初,你弟弟還瘋傻著,你媽還在醫院裡躺著,你不想出去了他們要誰去照顧"</p>
她的身體一僵。</p>
驀地笑了。</p>
"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她烏黑的雙眸,冷冷的注視著他,"我之所以待在這裡,不都是你做的局嗎"</p>
"你認為這一切,都是我設計陷害的你"他的眸光如同刀鋒一麵的,落到了她的麵上,"莫念初,你當你是誰啊你值得我費這麼大的心思嗎"</p>
"不值得嗬。"生性變態的人,怎麼會去管值不值得,他隻會在意自己的爽點,"是啊,我怎麼值得顧先生,大費周章的來對付呢,我連隻螻蟻都不如。"</p>
不止是她。</p>
她們一家人都是。</p>
在顧少霆的麵前,不堪一擊。</p>
泛紅的眼底,揚起的唇角,她像隻風中破碎的蒲公英。</p>
死後,去哪兒,她也不在乎。</p>
"莫念初,如果這事,真的不是你乾的,警察也不會冤枉你。"</p>
"我不在乎。"</p>
事已至此。</p>
她被冤枉與否並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眼前這個男人,是讓她活還是讓她死。</p>
"你在乎什麼"他墨眸微壓,眼底有萬千的情緒在湧動著。</p>
莫念初隻是淺得不能再淺地搖了下頭。</p>
她沒什麼可在乎的。</p>
她的能力太微弱了,連自己都保護不好,哪裡有力量來保護家人。</p>
"顧少霆,可以放過我的家人嗎他們已經很可憐了,以後我不能出去照顧他們,他們會更加可憐,求你高抬貴手,可以嗎"</p>
她的聲線顫得厲害。</p>
明明聲音輕得像根羽毛。</p>
撩過他心尖的時候,卻剌得鮮血淋漓。</p>
他不敢再與她對視,遂轉過身去,"不懂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嗎"</p>
"我懂。"</p>
她求錯人了。</p>
當年,她求顧少霆救她的父親。</p>
結果呢,父親在獄中死了。</p>
她給了自己一個巴掌,她怎麼不長記性呢。</p>
男人驀然回眸,看到女人臉上的巴掌指痕,瞳仁緊縮,"莫念初,你以為這樣,我就可以心軟嗎有些代價,是你們莫家必需要付出的,包括你。"</p>
"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她倔強地抬起頭來,眼眶猩紅,拳頭緊緊的攥起,"顧少霆,最應該死的是你,你害死了我的父親,你想取我媽的器官救那個林小婉,你把好好的莫韜搞瘋傻了,你把我送進監獄,你才是最應該死的那個人。"</p>
她的臉,因為仇恨,變得絕望而扭曲。</p>
她的指甲緊緊地陷進肉裡,哪怕再痛,她也毫無感覺。</p>
淚水蜿蜒。</p>
這樣的對視,足足有十幾秒。</p>
男人最終還是把臉扭了回去,"你被抓這事,不是我安排的。"</p>
他不知道這句是想解釋,還是怎樣。</p>
他知道莫念初不相信。</p>
就如他不信莫念初沒有買凶放火一般。</p>
他們之間從來就沒有過信任。</p>
都不屑。</p>
時間到了。</p>
警察進來把莫念初帶走。</p>
看著她瘦弱的背影,他的眼神虛空,久久不能回神。</p>
走出警察局。</p>
他坐在車裡,足足抽了一盒的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