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宅的路上,莫念初纖瘦的身子,一直緊貼著車門坐著。</p>
顧少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坐過來一點。"</p>
她沾滿了水汽的睫毛,緩緩掀起,看向他,搖頭。</p>
她哭的時候,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破碎感。</p>
尤其是在床上的時候,他常常因此而迷失方向,不可自拔。</p>
他撤回落在她麵上的眸光,"你最好收起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麼欺負你了。"</p>
"你沒有嗎"她聲音輕飄飄的。</p>
顧少霆冷冷地看著她,嗤笑,"把夫妻生活叫欺負還是把你殺人未遂當成欺負"</p>
隻要是她不願的,就叫欺負。</p>
不分床上床下。</p>
顯然,這個男人並不懂這樣的道理。</p>
莫念初輕輕地把小臉貼在車窗上,孤獨,蕭瑟。</p>
車子在老宅前緩緩停下。</p>
男人下車後,衝著莫念初伸出了手。</p>
她條件反射般地把小手背到身後,察覺到顧少霆的臉色微變,她才把手遞到了他的掌心中。</p>
她的手很涼。</p>
他的大掌溫熱乾燥。</p>
但卻不是她需要的溫暖。</p>
走進老宅的院子。</p>
遠遠的就看到了顧清伶。</p>
"念初。"</p>
"姐。"莫念初禮貌地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p>
顧清伶不快地看向了自己的弟弟,"是不是又欺負念初了"</p>
"我欺負她乾什麼"</p>
"沒有嗎"顧清伶歪著頭看莫念初,分明就是哭過了,"念初,他真的沒有欺負你嗎"</p>
"沒有,姐。"莫念初不想讓顧清伶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你什麼時候回國的"</p>
"今天中午剛到,晚上就約你們過來吃飯了。"顧清伶牽著莫念初的手,往裡走,"今天可是個好日子呢,爺爺的精神狀態特彆好。"</p>
兩個女人在前麵後。</p>
顧少霆抄著兜在後麵跟著。</p>
路燈照著莫念初的側臉,像打了一層柔光,美得不可理喻。</p>
為了給顧清伶接風,老宅特意做了一桌子的菜。</p>
顧宗林難得在家,蘇蕙儀一如既往的臉上沒什麼表情。</p>
反倒是老爺子的氣色一彆往常。</p>
還淺酌了小半杯的紅酒。</p>
"爺爺,是不是我回來你高興的"顧清伶笑著撒嬌。</p>
老爺子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以後顧家,有少霆,有你,爺爺就放心了。"</p>
"爺爺這話說的,我們有你才放心咧。"顧清伶夾了塊龍蝦肉,放到老子的碗裡,"爺爺,你可要健健康康地再活三十年呦。"</p>
"那爺爺豈不成了老怪物了。"老爺子笑得通透。</p>
莫念初低頭吃飯,很斯文。</p>
在顧家,她沒什麼存在感,他們聊天,她更插不上嘴,也不敢插嘴。</p>
直到老爺子點到了她的名。</p>
她才有些懵的抬眸望過去,"爺爺。"</p>
"念初啊,爺爺知道你這段時間以來,受委屈了,爺爺心裡有數,來,爺爺敬你一杯,感謝你為顧家,為爺爺的付出。"</p>
莫念初明白了。</p>
是她給老爺子換血的事情。</p>
她其實並不需要感激。</p>
自始至終,她都不願意把血獻出去。</p>
一家子人都等著她說點什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