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啊……”顧民章表情糾結，“如果你沒有出千，拿到這副牌，真是奇跡。”</P>

李寧玉笑了：“如果真有奇跡發生，不妨相信一次。”</P>

數學家會相信奇跡嗎，當然不，隻有經過她親手演算得出的結論，才是真理。</P>

李寧玉心中的天平其實已然偏向了榮夏萱，隻因那天在76號的審訊室裡，她寫下的那條物理學公式。</P>

榮夏萱當時像個偷偷學到新知識，就像同學炫耀的小學生，信誓旦旦說，她曾經在德國聽一位物理學教授的講座，見過這條公式。</P>

她說謊了，這條公式的確是小行星運行規律的計算公式，但榮夏萱不可能在德國教授的講座上見過它。</P>

因為它從來沒有被公開發表過，公式的發現者正是李寧玉的老師，他在希特勒上台之後，就死於黨衛軍的暗殺，論文慘遭燒毀，李寧玉也隻搶救回一些草稿。</P>

一眼就能看出公式來源的人，本身就是個數學天才，能力不在她之下，何須再找其他人幫助破解，所以她賭上了所有籌碼，來驗證這個瘋狂的結論。</P>

“為什麼在明氏集團上班，還要按時打卡簽到啊。”榮夏萱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文員手裡的簽到簿，有些懷疑人生。</P>

說好了紈絝子弟、千金小姐，上班就是打發時間呢，現在她打了三份工，還要像個社畜一樣上下班簽到？</P>

“榮經理，這是董事長規定的，每個員工都要遵守，經理也不例外。”周秘書抱歉地朝她笑了笑。</P>

“沒事，正規公司就該嚴格管理。”榮夏萱擠出一抹笑，特高課給她的任務是打入明氏集團，調查他們的經營狀況。</P>

那麼第一步，她這個經理得做出成績來。</P>

按時上下班不是最過分的，最過分的是，她在現代學到的東西，要轉換到一百年前的公司，得自己設計管理係統，比如表格、賬目之類，甚至還要手繪ppt，簡直喪心病狂啊。</P>

員工們對她的敬業表現，倒是有口皆碑，這年頭來鍍金的大小姐，沒有欺負員工，搞特殊待遇，已經是楷模了。</P>

榮夏萱上了幾天班，倒把榮媽給心疼壞了，頂著黑眼圈一臉憔悴的閨女，像是出去打黑工一樣，要不是了解表妹的人品，她都要懷疑榮夏萱是不是在公司裡受了欺負。</P>

“囡囡啊，我們家也不缺這些，要不然就在家歇著，不去上班了。”</P>

“媽，請你不要阻礙我自力更生。”</P>

榮夏萱還跟那些表格杠上了，她就不信，離開了數據處理係統，這些現代管理體係就完全不適用了。</P>

“好吧，媽媽不拖你後腿，但是今天醫院打來電話，要你去複診，你一定要去的。”</P>

“複診？”</P>

“對啊，王醫生還是蠻敬業的，專門打電話過來提醒你呢，要我陪你一起去嗎？”</P>

“不用了，我自己去。”</P>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榮夏萱也沒多想，榮媽在她耳邊嘮叨了好幾遍，她不得不給公司請了個假，約了上午的門診。</P>

等她到了醫院，有榮家的招牌在，沒有排隊直接就去了專家門診，但是這個醫生並不是他的主治大夫。</P>

“王醫生不在？”</P>

“哦，他有個手術，榮小姐放心，王醫生已經交代我，我會替您詳細檢查的。”</P>

“但是我從來沒見過你呢，王醫生的助手也不是你呀……”</P>

榮夏萱暗生警惕，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隻手突然從她身後探出來，用沾濕的紗布捂住了她的口鼻。</P>

“你們……”她劇烈掙紮，奈何突然遭到襲擊，又是兩個人同時圍攻，她隻在撕扯中扯掉了女護士的口罩。</P>

一般來說，看到凶手的臉，就是要被滅口的前兆，但榮夏萱看清那張臉，卻放鬆心神，直接倒地暈了過去。</P>

程錦雲，專業扮演護士，心慈手軟，愛護同誌，理念不合也不會隨便殺人。</P>

如果她看見的是於曼麗的臉，喊破喉嚨也得叫人聽見，不然第二天就被拋屍下水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