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夏萱忽然道：“其實我本來想找明樓表舅幫忙的，但他的身份太複雜，一會兒毒蛇，一會兒眼鏡蛇的，要讓他相信我也很麻煩，軍統對他盯得也緊，我覺得我還是不要引起軍統的懷疑為好。”</P>

顧民章吸了口氣，心裡默念：他要不要提醒一下這孩子，不要突然蹦出這麼多絕密級彆的信息，老人家的心臟沒那麼堅強的。</P>

“你知道明樓的身份。”他艱難地開口，“他也是你說的‘英烈’？”</P>

“是啊，還有他的兩個弟弟，明誠在法國就入了黨，明台現在是軍統上海站A區行動組組長，代號毒蠍，在我知道的曆史裡，他後來也入黨了。”榮夏萱特意強調了她知道的曆史，現在程錦雲百分百不會上櫻花號去偷什麼文件，就沒機會認識明台，誰知他們以後還有沒有緣分在一起。</P>

“毒蠍，嗬嗬，一家子都是熟人呢，以後你表舅可有的忙了。”顧民章揉了揉額角，本來以為他和曉夢的身份已經夠複雜了，但對上明家真是不夠看的。</P>

“呃，還真是這樣，明台就是個刺頭，曉夢跟他比起來，已經很懂事聽話了。”</P>

既然榮夏萱主動提到了顧曉夢，顧民章也放下來所謂的麵子，問她：“夏萱，曉夢後來是哪一邊的？”</P>

榮夏萱挺起胸膛，非常驕傲地說：“您放心，曉夢也入黨了，而且為了革命事業奮鬥終身，一直活到八十多歲呢。”</P>

顧民章很欣慰：“我還擔心她不能理解，一直不知道怎麼告訴她，看來這個孩子確實懂事。”</P>

“其實呢……”</P>

“怎麼？有話直說嘛。”</P>

“顧伯伯，我可能有點直接，您彆介意啊，其實曉夢入黨跟您關係不大，她是受了彆人的引導，為了追隨那個人的腳步，才走上這條路的。”</P>

“你說的那人是誰？”老父親心裡警鈴大作，在他的視線內，什麼時候有這麼厲害的人物，而且榮夏萱的用詞怎麼看都不是簡單的同誌關係呀。</P>

“除了我們優秀的李天才，還能有誰呀，您又不是不了解曉夢，她的眼睛長頭頂上的，能看上凡夫俗子嗎？”</P>

你這個“看上”是不是有歧義啊，顧民章很想糾正她的用詞，但又覺得可能是一百年後的人就這麼說話吧。</P>

“曉夢被我送去了杭州剿總司令部的特訓班，看來這一步是走對了。”他從來就沒擔心過李寧玉會教不好學生。</P>

“曉夢現在就進剿總啦，太好了，我覺得您要對她有信心，早點把她拉進黨組織裡，免得以後父女出現隔閡，我表舅後來可是被明台狠狠揍了一頓呢。”榮夏萱煞有介事地說。</P>

“她還打算拉攏你進軍統，我怕她對重慶那邊有幻想。”</P>

榮夏萱撇撇嘴：“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想拉我進去，純粹是覺得我們倆一起搞事很刺激，根本不是相信了戴老板那套抗日救國的言論。”</P>

“你們倆關係好，伯伯很高興，但是該遵守的紀律，還是要遵守的。”顧民章委婉地提醒。</P>

“知道啦，顧伯伯，您放心好了，我才不會被她拉下水呢，她自己現在還是個旱鴨子。”言下之意就是嫌棄顧曉夢太菜。</P>

這話怎麼就不那麼讓人放心呢？顧民章覺得回到杭州要專門囑咐李寧玉，專業知識是其次，一定得收斂曉夢的性子，好好管一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