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誠煞有介事地說：“大哥，沒想到你對文學也有研究，這次的事件，確實可以用幽靈電台命名。”</P>

“去，去，你還有心情開玩笑，萬一這個幽靈電台的使用者是日諜呢？”明樓沒好氣地說。</P>

“日本人如果用繳獲的軍統電台實施釣魚計劃，倒還說的過去，可是為什麼要誘導榮夏萱去梧桐路，軍火庫裡的武器彈藥五花八門，不是正規軍所使用的，而且要放誘餌，也沒必要弄這麼多。”</P>

明樓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日本人懷疑榮夏萱，想試探她，也沒必要強行湊出這麼大批量的軍火。”</P>

阿誠很苦惱：“現在排除日本人，軍統那邊也可以排除，我們黨組織更不可能……”</P>

“難道見鬼了？”阿誠不想往唯心的方向推測，但要說現在上海灘還有一股勢力，能神不知鬼不覺在租界存放大量軍火，簡直是天方夜譚。</P>

“用一個不恰當的比方，或許是紅色幽靈呢。”明樓突然想起蘇聯情報組織曾經向他們求助，調查中村秀夫從德國竊取的恩尼格碼設計圖。</P>

阿誠震驚：“您是說蘇聯人。”</P>

明樓點點頭：“隻有他們才能做到這些，榮夏萱接到的越洋電話，神秘出現的軍統電台，梧桐路的軍火庫，哪一樣都不是普通人能實施的。”</P>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阿誠還是不太理解。</P>

明樓苦笑：“我這個表侄女可能不僅僅是日方間諜，或許還有蘇聯背景。”</P>

阿誠：“啊，這……她沒跟我提過，為什麼要隱瞞呢？”</P>

明樓：“老槍同誌可從來沒說過榮夏萱就是我黨的情報人員，隻是把她歸為自己人的行列，假如她是蘇聯情報組織的人，當然屬於自己人，至於她為什麼沒告訴你，也能理解，她的聯絡人是老槍同誌，沒有經過老槍同誌允許，她不能暴露身份。”</P>

阿誠卻不大高興，這個小丫頭演技一流嘛，連他都瞞過去了，“但她為什麼要找我，多一個人知道這事，就多一分暴露的風險。”</P>

明樓推測說：“可能是無法確認對方是不是找她接頭的，她的身份很特殊，一旦暴露的話，後果非常嚴重。”</P>

阿誠問：“難道他們就沒有接頭的暗號，或者約定接頭方式？”</P>

“你彆忘了，當初繁星號的刺殺事件裡，所有殺手都死了，也許她的接頭人也在那次行動中身亡，她失去了和組織的聯係，這種情況在地下工作中很常見。”明樓漸漸理出了事情的頭緒，他沒有怪榮夏萱故意隱瞞，保守秘密是情報工作的第一要務，哪怕是麵對最親近的人，也不能泄露秘密。</P>

“好吧，就算她要借助我們的力量來幫她甄彆，可我們跟蘇聯人也沒有往來，怎麼幫她？”阿誠攤攤手，表示自己愛莫能助。</P>

“按照程序，遇到這種情況，我們應該怎麼辦？”明樓問他。</P>

阿誠回答：“當然是如實上報給上級領導同誌。”</P>

明樓滿意地點頭：“這就是正確答案，夏萱知道你會上報，所以才找你。”</P>

阿誠垮著臉，搖頭苦笑：“忙了半天，我就是個過路財神啊。”</P>

明樓嚴肅地說：“不能讓你當過路財神，你得再去見她，找她報銷跑路費，榮大小姐才是小財神呢。”</P>

“您說真的呀。”阿誠一臉不信，總覺得大哥憋著壞要整他。</P>

明樓溫和地笑了笑，手指向門外：“你得讓人家相信，你是在討好榮大小姐，給自己找個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