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很缺人手。”李寧玉看了眼籌碼，猜到了顧民章的打算，“您是不是準備告知曉夢我的真實身份，並且讓她正式加入杭州的情報小組。”</P>

顧民章點了點頭：“她的精力應該用在正事上，而不是無意義的比賽。”</P>

這丫頭一身使不完的牛勁，與其在操場上跑圈，還不如用來送情報。</P>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顧曉夢就算想不加入也由不得她了，李寧玉想起找她下戰書的倔強女孩，嘴角浮現淡淡的笑意，曉夢要是知道自己和她父親，和她的好友是一夥的，會是什麼反應呢。</P>

李寧玉頭一回有了惡作劇的打算。</P>

那一定很有趣的。</P>

杭州剿總司令部，錢虎翼一大早就在辦公室裡罵人。</P>

挨罵的是心腹愛將吳誌國，但敲打的是副司令張祖蔭。</P>

“我能指望你們什麼，新四軍的小分隊又不是天兵天將，三千人馬圍堵，還能讓他們給跑了，打仗的時候一個個舍不得手下的人出力，邀功的時候都冒出來了，告訴你們，老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誰在背後搞小動作，老子一清二楚……”</P>

張祖蔭聽得一清二楚，回到辦公室氣的是臉紅脖子粗，但他連摔杯子的膽量都沒有，因為他知道，錢虎翼說到做到，真正的殺人不眨眼，還有他手底下的吳誌國，更是尊惹不起的殺神。</P>

“媽的，他錢虎翼有什麼了不起，自己打了敗仗就怪我沒出力，哼，明明那一夥新四軍早就把我們的動向摸清楚了，隻等著甕中捉鱉，要不是我當機立斷撤退，這三千兄弟都得葬送進去。”</P>

他的秘書貼心地遞上涼茶，給他去火氣，“不是我滅自家威風，剿總成立以來，對上新四軍就沒有贏過，錢司令估計是在日本人那裡受了氣，您大人大量，不跟他一般見識，這是您的胸襟。”</P>

“小白啊，還是你會安慰人，不過你的話也說到點子上了，我是不想跟錢虎翼計較，你瞅瞅他現在的德行，整天窩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像個繡花的娘們，我看他那麼暴躁，應該沒有找到線索，你查的怎麼樣了？”</P>

“張司令，我沒什麼出入裘莊的機會，隻能在外麵打探消息，錢司令在裘莊掘地三尺，好像也沒抓到什麼有用的東西。”</P>

“這事肯定不是子虛烏有，你多留心，至於裘莊嘛，我交待一下秘書處，以後送文件的事都交給你去。”</P>

“是，就怕錢司令看見我不高興。”白小年苦笑。</P>

他一個夾在大人物身邊艱難求生的小小秘書，兩邊都不能得罪，哪一頭沒伺候好，他就沒命了。</P>

張祖蔭知道這是為難他，但他又相信白小年左右逢源的本事，許諾了一堆好處，隻要他能拿到裘莊的第一手消息，什麼條件任他開。</P>

白小年勉為其難接受，隻求張祖蔭給他準備了一個假身份，萬一哪天錢虎翼翻臉，他還能逃出生天。</P>

“沒問題，小白啊，你太謹慎了，有我在還怕保不住你嗎？”</P>

“我是小人物，不得不謹慎啊。”</P>

白小年夾著一份文件下樓，正巧遇見了情報科科長李寧玉，“李科長，您天天來回跑，太辛苦了。”</P>

“職責所在，不談辛苦。”李寧玉依舊惜字如金。</P>

兩人分開之後，同時在心裡升起一個念頭。</P>

他\/她會是間諜嗎？</P>

白小年的家有三處，有人曾對他說，你想活下來，就得學習兔子，沒事就多打幾個洞，確保自己永遠有路可以走。</P>

其中一個家在貧民窟裡，這裡藏著一部電台。</P>

每周五晚上十一點，他都會在同一個波段發送一組數字，這組數字除了那個人，不會有人能讀懂。</P>

但那個人似乎把他遺忘了，明明已經回國好幾個月，為什麼還不聯係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