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他們吵完架的第二天。
孟長津還真是宅心仁厚,隻劃走一個億。沒有給她來個釜底抽薪,而是先開槍警告。
她原本想打給陳北,號碼剛撥出去她就後悔了。
以後總是要靠自己的。
手機通訊錄裡有這一年在衡江存下來的所有電話,不同渠道搞來的。
一下午,她開著車在衡江城東的寫字樓轉悠。
約見下財務經理,留下自己的名片。
這麼笨拙的折騰,臨了也隻跑了幾家公司。
路過啟江集團時,她腳下的油門不由得鬆了幾秒,隨後又加速離開。
陳北看著車輛閃爍的痕跡,“老板,暖姐的車剛過去了。”
孟長津長腿立在落地窗前,明明什麼都看不到,可他就覺得那抹紅從眼前劃過。
“通知名下的公司,這周再劃走兩個億。”
陳北有些為難,“老板,這樣暖姐會瘋的。青城那邊雖然已近尾聲,可還是需要錢的。”
孟長津手揣在口袋裡,“她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
距離月底不到三天,蘆葦的任務差額越來越大。陳誌明這幾日一直不在行裡,有意避著她。
僅僅兩三天,七莘路支行的風向就變了。
各種版本的傳言都有,最活躍的還是那條金主爸爸有了新歡。
而她蘆葦,被掃地出門。
黃海還是夠義氣,看她灰溜溜地跑了幾天不見成效。
快下班時敲著她的桌麵,“彆說哥們兒不厚道啊。晚上有一局,去的都是金主兒。能不能拿下,就看你了。”
蘆葦沒想到黃海會出手,感謝的話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得得得,感謝的話等你這個月任務完成再說吧。”
能攛的這麼大排麵的局的,都是低調的主兒。這些人,公司規模不大,可這些人最不缺的就是現金。
大量的現金流,活期存款,存哪個銀行都是存。
他們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隻要酒喝到位,要多少存多少。
下班前,蘆葦特意換了一條連衣裙,頭發散開,簡單化了個妝。
黃海圍著她轉了圈,“我總算知道梁海棠為什麼對你勁勁兒的了。”
蘆葦沒在意,發動車子直奔目的地。
“就你現在這個狀態,這個豁出去的勁兒,十個黃海棠也比不過你。”
路上黃海交代了好些注意事項,再三保證他今晚不喝酒,專心做護花使者。
情況不對,撒丫子就跑。
德興軒,最大的包廂。在場的都是服務配套房地產的大佬,有貨站,有建材,有水泥。行業很多,色痞也多。
蘆葦剛進場,就被看做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黃海大概做了介紹,兩人坐在黃海發小身邊。
“我同事,蘆葦。”
黃海發小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也知道他倆來的目的,“要是提前十天,我還能幫你存一些。可現在時間太緊,隻能靠你自己了。”
蘆葦還是道了謝,端起酒杯開始第一輪轉桌。
喝到第四杯時,包廂門從外麵推開。
蘆葦看著這些人全都恭敬地站了起來,“鐘總,您可算到了。”
她循著聲音看過去,看到門口站著一頭黃毛吊兒郎當的男孩兒。
淺粉色的T恤,襯得臉愈發白。大晚上帶著個墨鏡,看不出來視線落在哪兒。
蘆葦拿著酒杯想退到一旁,剛挪了一步,就聽到門口有人喊她。
“暖暖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