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第 192 章(1 / 2)







第192章 第 192 章

“聽我說的做……”魔皇一邊為杜子涵注入魔力, 一邊教導他如何將魔力吸收,用以壓製體內化形的衝動。

杜子涵的金丹像是一個無底洞,無論魔皇往他體內注入多少魔力, 杜子涵皆是來者不拒, 全部吸收了。

對此,魔皇一驚,瞳孔微微一震, 他實在想不出, 這個小子為何逆天到如此地步。

魔皇突然想起杜子涵金丹內那顆不知名的珠子, 提醒道:“莫要讓那顆珠子吸收魔力。”

季淩不知魔皇為何不繼續動手,反而幫助杜子涵壓製化形的衝動, 但對方不動手,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件好事。

有魔皇的指導幫忙, 半個小時後, 壓製化形的杜子涵虛弱的趴在季淩肩膀上, 渾身的法衣已經汗濕, 大口喘氣平複自己的痛苦。

季淩拍拍杜子涵的後背,安撫道: “師兄,沒事了,沒事了。”

魔皇看著杜子涵那張虛弱發白, 幾乎和印象中的人一模一樣的臉, 思緒萬千, 心中情感萬般複雜又無處宣泄。

沒能堅持下去的後悔、被背叛的怨恨,被遺忘的苦楚……太多太多的情緒一湧而出, 卻在看到那張熟悉的麵龐時,一切又都靜沉而下, 滿腦子都是與對方的點點滴滴。

萬年已過,他不僅沒能將人忘掉,反而思念成疾,有關對方的一切,反而成了無法治愈的心疾。

“小家夥,你是何人?”待杜子涵平息差不多後,魔皇才幽幽開口,“告訴我,你是五爪金龍一族的人對嗎,穆煬可還好?”

他已萬年不曾回仙界,那人可還好?

魔皇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杜子涵不知魔皇為何會救自己,又為何不再對他們出手,但這不妨礙他對對方的警惕。

拉過季淩與魔皇保持距離,杜子涵才道:“我不知道前輩說的穆煬是何人,我不認識此人,前輩可能認錯人了。”

穆煬是何人,他聽都不曾聽過,更何況認識。

迫於雙方實力的差距,杜子涵再心不甘情不願也得認,將方才的事暫且放下,隻要魔皇不再對他們出手,回幾句話換一條命,沒有比這更劃算的事了,不說一個問題,就是上千個疑惑,也問得。

“你不知道?”魔皇見杜子涵不似撒謊,“他是你們族的長輩,你如何不知?你不是五爪金龍一族的人嗎?”

魔皇沒猜錯的話,這小子,不是黃金聖龍,而是五爪金龍,方才要化形時,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與穆煬一模一樣,穆煬身上的龍味,哪怕過了萬年,他也不會忘記。

“我是五爪金龍一族的人,但我自小……我自小流落在外,不知家族在何方,更不知族中有何親人,我隻知道,我有兩個父親,還有一位兄長,其他之事不知。”

杜子涵不想直視魔皇的眼神,對方的眼神太複雜,似在透過他懷念著某一個人似的,“我也沒見過雙親,你想問什麽?若是族中的事,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五爪金龍已被滅族,兄長逃命去到修真界才得以保命。”

這人不是敵對家族,若不然,得知他是五爪金龍,早對他下毒手搜魂了,何必在這跟他耗。

“什麽?”像是聽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魔皇踉蹌著後退一步,不敢置信,再次確認,“五爪金龍一族被滅族了?你在跟我開什麽玩笑?”

那個人的家族何其的強大,家族氣勢逆天,如何會被滅族呢?

這等彌天大謊,他不信。

“你最好跟我說實話,若敢騙我,小心我……揍你。”魔皇剛想說要取杜子涵性命,一看那張臉,狠話便說不出口了。

杜子涵異常認真道:“我的小命就在你的手裏,我敢欺騙你嗎?我與兄長於一年前方才相認,此前,我不知自己是龍族,更不知其他親人的事,我是被師尊從秘境裏帶出來的,後來為了改運……這一切所言非虛,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

身具神雷,杜子涵說這種話,毫無心理負擔。

可魔皇不知道啊!

備受打擊的魔皇喃喃道:“那麽他呢?他上哪去了?五爪金龍被滅族了,他呢?他還好嗎?為什麽他不來找我?為什麽……”

魔皇像是陷入癲瘋狀態,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杜子涵一個問題都答不出來,甚至,他連對方口中的那個“他/她”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麽會知道他/她的情況。

杜子涵護在季淩麵前,擔心魔皇發瘋,一道魔氣便能把他們給滅了。

“前輩,你口中所問之人是何人我真的不知道。”

好一會,魔皇似乎冷靜下來,一雙赤紅的眼落在杜子涵身上,似要將他看透一般,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呼吸一窒,突然開口問,“你為什麽可以吸收魔氣?”

杜子涵知道,魔皇修為太高了,騙是騙不過去了,隻好老實道:“因為我有暗靈根。”

“暗靈根?”魔皇再次踉蹌的後退幾步,瘋癲仰天長笑,似悲似喜似傷,喃喃自語道:“怎麽會是暗靈根呢?你身上有他的血脈,如何會有暗靈根呢?”

光、暗兩大上古靈根,在修真界少之又少,在仙界,同樣如此。

五爪金龍一族,向來覺醒的都是雷靈根,哪怕有個別子嗣覺醒旁的其他靈根,不是五行靈根便是變異靈根,從未有人覺醒過上古靈根的。

所以,這小家夥又是如何覺醒暗靈根的呢?

為什麽,五爪金龍一族,會覺醒與他一樣的暗靈根呢?

這不可能呀!

腦海中閃過一副畫麵,魔皇怔愣了,傻了,單手捂住通紅的眼眸,竟是不敢再看杜子涵一眼。

親眼所見魔皇的一舉一動,杜子涵暗道,這人莫不是個瘋子?

一會對他要殺要剮的人,一會對他像是緬懷故人,一會又不敢看他,仿若他是什麽洪水猛獸,你說這人怪不怪?

季淩無力的趴在杜子涵背上,弱弱的喚了一聲,“師兄,我好疼。”

被魔龍擊落那麽多次,哪怕雌蟲身強體壯,這會沒有丹藥、靈水的季淩疼的快暈過去,可他不敢暈,咬牙忍痛堅持著。

這會確定魔皇暫時不會對他們出手,季淩才忍不住出聲,“師兄,我身體好疼。”

杜子涵將季淩從背上抓到胸前,將他抱在懷裏,他身上的儲物袋早在魔皇的魔力衝擊下化成齏粉,裏邊的丹藥一顆不剩。

季淩疼成這樣,他卻毫無辦法。

不說季淩,他身上的傷也不輕,但他不能喊,不能叫,因為季淩會擔心的。

季淩已經夠疼了,不能讓他再心疼了。

季淩受傷,自己已然心疼成這樣,已經夠難受了,杜子涵舍不得讓季淩體驗他現如今所承受的一切。

“乖,季淩,沒事了,你睡吧,睡一覺起來就不疼了。”杜子涵親親他滿是血的臉頰,用手輕輕替他擦拭著臉上的血跡,力道及輕,生怕弄疼了懷裏滿身是血的人。

自與季淩在一起,季淩是第一次受這麽重的皮外傷。

杜子涵心疼得無以複加。

要說恨,他該恨誰?

恨魔皇嗎?

好像不該。

是他們拿了魔龍蛋在先,哪怕不是有意拿的,但拿了就是拿了,強者,從來不會聽弱者的解釋,他們隻會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到的一切。

所以,說來,還是得怪自己實力不如人,修為太低,連道侶都護不住。

杜子涵自責,痛恨自己的無用,季淩臉上的血怎麽擦也擦不乾淨,每每要擦乾淨,嘴裏不斷吐出幾口血來,沒辦法,他的內傷太重。

杜子涵焦急萬分,不知如何是好,竟是求助於魔皇,“魔皇前輩,你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問,我的金丹你也可以刨,我心甘情願,隻求你放過我的道侶,留他一條命。”

聞言,魔皇尚未開口,季淩卻先哭求起來,“師兄,我不要師兄求他,我不要師兄被刨金丹,師兄,我不疼了,我真的不疼了。”

季淩努力咽下喉間控製不住上湧的腥甜,用儘全身力氣抓著杜子涵的手,試圖以此證明他有力氣了,已經不疼了。

魔皇眼眸泛著紅光,視線落在季淩身上,曲指一動,一顆灰黑色的靈氣球便沒入季淩體內。

很快的,季淩身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過來,就是斷掉的幾根肋骨也全部長好了。

“師兄!”季淩恢複的第一件事,便是“忘恩負義”的想要賴賬,擋在杜子涵麵前,不讓魔皇有動手的機會。

哪怕有季淩擋著,魔皇曲指對杜子涵一勾,杜子涵便不受控製的向對方飛去。

“師兄!”季淩做勢要追,杜子涵艱難的扭過頭道:“季淩,聽話,不要過來。”

季淩第一次忤逆杜子涵的命令,固執著追上去,魔龍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牢牢將其困在龍爪之中。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身具光靈根又如何,還不是任龍宰割。

杜子涵心口咯噔一聲,急忙對魔皇道:“我懇請你,不要對我的道侶出手,要刨要剮,悉聽尊便,我無怨無悔。”

直到兩人麵對麵,魔皇卻是沒動手,仔細端詳著杜子涵的五官,眸中一道猩紅之光閃過。

“我不會對你動手。”仔細看,魔皇發現,小龍與自己竟是有三分相似呢。

魔皇伸手細細撫摸著杜子涵的側臉,滿眼的眷戀柔情,好似在撫摸著什麽絕世珍寶,指尖的動作,輕柔的不可思議,此舉,可把杜子涵嚇得汗毛一豎,差點沒惡心吐了。

杜子涵知道自己長的好看,但也沒誇張到人見人愛的地步吧,他又不是靈石。

“像,真的太像了……”魔皇喃喃自語著,眼裏的思念、眷戀,毫不遮掩,任由它赤裸裸的展現在杜子涵眼裏。

以前這樣的眼神,他絕對不會讓旁人看去,因為他自認這種感情是見不得光的,不能暴露出去被人發現的,所以他做了懦夫,狼狽不堪的逃了。

不知當初,他留給他的留音石,那人可有聽到了?

若是聽到了那些話,他會是何心情?又會如何的怨恨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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