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棉,以及拿明棉當女兒一樣疼愛的明蕭會放任蘇歡的存在嗎?
不是季淩把明棉明蕭想的太過惡毒,而是從人品看,明棉就不是個好的。
“師兄,你說,要把蘇歡送回明家嗎?”
季淩在得知蘇歡的天賦之後,便打算將蘇歡培養起來。
煉器大師,誰不想擁有?
哪怕自己就是煉器師,但日後等陸家在修真界壯大起來了,他們必須要有自己家族的專屬術師方可。
蘇歡,很顯然就是合適的人選之一。
雖說打這種主意很不好,季淩卻沒想過強迫蘇歡蘇棉父子答應他。
他會好好的同他們商量,若他們不願,那也沒關係,總歸是相逢即是緣。
杜子涵望向季淩,“蘇棉與蘇歡的資質很好,你確定要讓他們回明家?”
蘇棉父子要是回了明家,還有陸家什麽事?
季淩沒心沒肺的笑起來,“無所謂啊,有的人,強留是不行的,你留得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若非心甘情願,想必他們是不會忠誠於陸家的,做事自然不會儘心儘力。”
“你倒是想的開。”杜子涵捏住季淩的手心,不由暗道,他比季淩年長一些,一些想法還沒季淩想的通透呢。
季淩頗為自豪一笑,“那是當然,師兄沒聽過一句話嘛?”
“什麽?”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杜子涵輕笑一聲:“你說的對,是我想的太多了。”
季淩搖搖頭,“不是的,師兄隻是因為我的事,一時心急了。”
另一邊,回到自己院子的明縛,詫異的看向突然出現在自己院中的人。
自那次意外之後,明縛便下令,他所在的院子,禁止趙雨柔踏足。
兩人明明是道侶,明縛這番言令,無疑在打趙雨柔的臉。
對趙雨柔,明縛不喜不恨,卻厭。
因為她,他被迫取了一個隻見過一麵,沒有絲毫感情的女人。
正因趙雨柔的出現,才使明縛發現,他是那麽的可憐,哪怕渡劫期修為又如何?
對上任明家主來說,明縛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給的。
無論是資質還是修煉資源,乃至明家天驕這樣的頭銜都是他給與。
沒有他,又何來今日之天驕?
所以,明縛必須報恩,必須將明家帶領上更高的地位。
外人隻看到了明縛光鮮亮麗的一麵,卻不知他背後有多身不由主。
渡劫期老祖又如何?
身為明家家主又如何?
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
他身負整個明家,不得自由,婚姻不能自主,因為上一任家主當時的修為比明縛高,實力比之明縛更為高深。
所以,當年的明縛反抗不了,隻能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
哪怕當時他沒有喜歡之人,也曾想過與趙雨柔日久生情,可趙雨柔明知他不願與之結為道侶,卻還不願放過他,就著,他對趙雨柔便失了相處的心思。
在趙雨柔懷上明棉後,明縛才知,哪有什麽意外巧合,一切不過都是一場別有用心的設計罷了。
深感被騙的明縛這才決定不再給趙雨柔任何麵子。
夫妻兩人幾十年不見,如今,這人居然到他的院子裏來了。
估計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明縛沒什麽耐心的問,“有事?”
趙雨柔轉過身,深深的注視著自己一見鐘情愛了百年的男人,“明棉的事,是你下的令?”
有關明棉被撤回少城主身份一事,確實是明縛下的令。
明縛此舉,不過是想著明棉還小,心性本不壞,隻是因為站的太高了,眼睛隻看到了高處,以至於隻會拿鼻孔看人了。
她如今不過元嬰期,不可能一輩子不離開明撫城。
在明撫城,明家尚且可以護她,若是在別地,明家的手能伸那麽長?
若沒有少城主的身份,想來明棉行事也可收斂一二,學會低調做人,不會事事拿少城主的身份來壓人了。
人在外,太傲又沒有與之匹敵的實力,很容易被人教訓的。
在修真界,一個教訓,對方興許是會直接下死手的。
明縛此舉,分明是為了明棉好,可趙雨柔這一開口,倒像是來替明棉抱不平。
明縛心情本就不好,聽了趙雨柔的話,更是不爽,“怎麽?難不成我要如何處置她還得經過你的同意?”
“明縛,你這話什麽意思?你別忘了,棉棉是我的女兒,我是她的母親,在你要處罰他之前,是不是應該同我商量一聲,經過我的同意?”
趙雨柔想,自己不得明縛寵愛又如何?她可是趙家之女,明縛怎麽敢不給她麵子?
正是因為當年明縛反抗無果,被迫娶了趙雨柔,以至於讓趙雨柔發現,明縛修為高又如何?自己還不是輕輕鬆鬆就把他拿下了?
聞言,明縛差點氣笑了,“與你商量?還得經過你的同意?你覺得,你配與我說這些話嗎?”
“當初,你設計我的時候,你與我商量了?得到我的允許了?好像沒有吧?既然如此,我做事之時,又何須顧及你的感受?”
“你是不是以為,今日的我還是當初那個被人拿捏像傀儡一樣的窩囊廢?我告訴你,如今,整個明家都是我的一言堂,我說的每句話,誰敢說一個不字?要不是看在明棉的麵子上,就憑你之前做的事,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裏以質問的口吻跟我說話?”
真是給你臉了。
正打算過來與明縛辭行的季淩與杜子涵剛到院外,便聽到了明縛這番堪稱翻臉無情的話。
一時之間,兩人都愣了。
看來,明縛與趙雨柔似乎沒並有多深厚的感情啊!
杜子涵給季淩傳音:“我們現在還是先回去吧!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
因之前來時驚動了明家人,加上杜子涵把明家大長老打得無還手之力,此舉,可謂是打了明家的人。
一些明家子弟氣不過,暗戳戳的想報複回去,杜子涵不是不知道自己被人記恨上了。
眼下,他不想招惹太多是非,為此,打算離開明家,他與季淩打算悄悄的走,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若不然,隻怕他們離開明家了,屁股後麵也要多幾條尾巴了。
隱匿氣息身形過來的兩人,沒想到會碰上這麽一幕。
季淩想著,來都來了,不該聽的都聽了,何不繼續聽下去?
說不定,他們還能聽出點線索,以便得知明縛為何會對他們以禮相待,否則,就衝他們得罪了他的愛女,明縛早該抽他們一頓了才對。
杜子涵無奈了,偷聽這種不光明的事,委實不是君子所為。
但道侶要聽,偶爾不當一回君子也不是不可以的,再說了,他們也是為了搞清楚明縛的目的,並非特意來偷聽的不是。
裏頭,趙雨柔似是對明縛這番不留情麵的話給弄愣了。
自嫁與明縛那天開始,可以說兩人是相敬如賓,若不是因為那件事,他們的關係也不會鬨的這麽僵。
要說後悔,趙雨柔並沒什麽值得後悔的。
幾十年的獨守空房,趙雨柔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寂寞難耐。
有的人,你得到了他的人,不代表你能得到他的心,日久生情什麽,不是任何一對情侶都能生出情來。
“怎麽,你怪我了?當初要不是你太窩囊太慫,我能成功嫁給你?到現在你反而怪起我來了?”
在趙雨柔看來,但凡明縛有點本事,他都不會連終生大事都不能自己做主。
他不該怪她趙雨柔,應該怪他父親太過勢力,更該責怪他當初的無能無力。
“要不是你執意要嫁給我,拿寶物賄賂我父親,你的父親又與我父親交好,我何至於身不由己?”
明縛難道不想反抗嗎?
可他該如何反抗?
一邊是教養他長大,親手教導他修煉,給與他修煉資源,給了他生命的父親,一邊是整個明家的未來,他又何嘗不想自私一點?
在實力不允許的前提下,他怎麽“自私”?一不小心,他早隕落了。
好不容易修煉到渡劫期,一旦飛升,他便自由了,不再被困於明家這個牢籠裏,已經到這一步,誰願意功虧一簣?
季淩看出明縛臉上的無奈,不由生出些許憐憫。
別看明縛表麵看起來光鮮亮麗,可背地裏,有多少事是身不由己?
正如杜子涵的爹爹,生了幾個蛋蛋又如何?身為祖龍一族的少主又如何?
到頭來,他還不是得承擔起應承擔的責任,“拋夫棄子”另娶她人,真是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