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趙龍身邊警衛員的聲音。

伴隨的，還有引擎轟鳴聲。

此時，臨時指揮所外，又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我是先鋒軍的通訊斥候，我有重要軍情要報告！”

警衛雖並不懷疑，但也絲毫不敢怠慢，嗬斥道：“你的證件呢？”

那斥候漲紅了臉，解釋道：“我回來的時候被對方的暗哨發現了，九死一生的逃回來，

身上的東西，應該是在那時候遺失了。”

“你趕緊進去通報一聲，我真的有重要的軍情要報告！”

他記得滿頭是漢，看也不似作假。

警衛權衡片刻，點了點頭：“那你待在這裡，我進去和將軍通知一聲。”

“趕快吧。”斥候連忙點頭。

就在警衛轉身時，臨時指揮所內的趙龍和副官二人，已邁步走了出來。

兩人早已聽到外麵的動靜。

定睛看去，被警衛攔住的是一個灰頭土臉，身上還有槍傷，鮮血淋漓的年輕小斥候。

他駕駛著全地形越野車，鮮血在他車輪後，映出一條斷斷續續的線來。

“小牛？”

副官見到斥候，也是吃了一驚。

見到副官，那斥候也鬆了一口氣，乾涸蒼白的嘴唇張開，咧嘴一笑。

看到趙龍和副官都出來，而且副官還認識這斥候，警衛也不敢在說什麼，連忙退到了一邊。

這時候，那遍體鱗傷的斥候也眼前一黑，從越野車上栽了下來。

趙龍二人見狀，連忙一個箭步趕到他身邊，將他攙起。

“受傷不輕，至少有三處槍傷！”

趙龍眉頭一皺，立刻喊道：“警衛員，立刻喊軍醫過來，快！”

此時，那斥候虛弱的睜開了眼睛。

他憑著一股氣，強忍著傷勢，飛奪數十裡，回到營地。

就是為了給趙龍傳遞情報，如今見到趙將軍，這一口氣一鬆，當然就有些支撐不住了。

副官嘴唇微微抖動，因為他已經看出，這個叫做小牛的戰士，已經到了回天乏術的地步。

他此時尚能保持清醒，是憑著自己的意誌，和最後爆發出來的生命力。

也就是俗稱的回光返照。

他不做完最後一件事，是絕對不肯死的。

即便是死了，也絕不會瞑目！

“趙……趙將軍……”

斥候艱難的喘著氣，喉嚨裡因為傷勢的原因，也咕嚕嚕的冒出許多血沫子。

趙龍輕輕的將這名小戰士扶起，目光沉重。

一隻垂在身下的手，早已握緊！

“你說，你慢慢說，軍醫馬上就來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連副官都能看出這名小戰士的垂危，趙龍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隻是在彌留之際，他也隻能用這種法子來騙自己。

“咳咳……我時間不多了……”

“趙將軍，前方截獲消息，重大軍情……”

“冰川……關隘……失守。”

“與我軍對峙的大部隊，已……已開始轉移後撤……”

“將軍……我的事情，你不要告訴我的家人……”

“我怕他們難過傷……”

斥候的話還沒有說完，手就無力的垂了下去。

他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副官撇過頭去，忍住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