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間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陳稻忽然感覺到被什麼東西猛撞了一把,雙手下意識地往地下一撐穩住身L,額頭卻狠狠地撞上了車廂接縫處的扶手,頭腦一陣暈眩。
過了一會,陳稻晃晃悠悠回過神來,晃了晃撞到扶手的腦袋,抬頭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眼睛卻是迷迷糊糊的什麼也看不清。陳稻用手指揉了揉雙眼,等看得清了,忙四下打量看看是什麼東西或什麼人撞了自已,卻什麼都沒發現。起身走到車廂接縫處,卻見不遠處座位過道有個漢子匆匆離去,已經走的遠了。陳稻揉了揉被撞的腦袋,走回去坐到箱子上,雙手下意識往胸前的軍用布包摸去,卻摸了個空。陳稻霎時飆出了一身冷汗,頭腦一片空白,隨口大喊:“我的包,我的包不見了!”緊接著起身四周地下搜尋,卻哪裡有軍用布包的影子?陳稻立即意識到被人搶了,而且搶的是比命還重要的軍用布包,頭腦一閃而過過道上匆匆離去的漢子,拔腿便追了過去,邊追邊高聲狂呼:“抓住他,快抓住他!他搶了我的包,他搶了我的包!”遠處那漢子聽到狂呼聲撒腿就跑。
火車過道本就狹窄,那漢子又慌不擇路,陳稻更是瘋癲般的高呼大叫追趕,才過了兩節車廂,陳稻便追上了那漢子。
陳稻不管不顧縱身一躍而起一把抓住那漢子的後衣領,高聲大喊:“把包還給我,把包還給我!”整個人撲著那漢子跌倒在地。
那漢子頗為靈活,一扭脖子掙脫開陳稻抓住衣領的手,起身就要往前奔跑。陳稻那會讓他跑掉,一滾身子雙手緊緊抱住那漢子的右腿,繼續狂呼大叫:“把包還給我,把包還給我!”
那漢子蹬了蹬腿,卻哪裡擺脫得了陳稻舍命似的掙紮?那漢子蹬了幾下腿後,見無法掙脫,頓時惡向膽邊生,一手拿著軍用布包,一手從後腰褲帶處抽出一截短棍狠狠地往陳稻雙手打去。
這個軍用布包就是陳稻的命,雙手誓死不放。那漢子急了,掄起短棍狠狠地往陳稻頭上砸去。陳稻痛得“哎呀”一聲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陳稻悠悠醒轉過來,意識剛回到大腦神經便是一緊,狂呼大喊道:“我的包!把包還給我!”雙手淩空亂抓,卻抓了個空。陳稻忽地爬起身來,張開眼睛一看,眼前卻是一個穿白大褂的人,哪有那漢子的影子?自已身處一個包廂裡,門口掛著紅十字白布簾。陳稻心急火燎地就要往包廂門衝出去,卻被那個穿白大褂的人攔住了。陳稻急得跳起來大喊:“我的包,我的包!”
穿白大褂的人看見陳稻瘋癲的樣子,趕忙用手指著剛才陳稻躺著的地方說道:“在那,在那!你的包在那!”
陳稻扭頭一看,猛地撲過去把軍用布包撿起來抱到懷裡,隨即又放到地上顫抖著雙手解開軍用布包前麵的卡扣,張目急切地往裡邊看過去,見牛皮紙信封還在那裡,急忙拿出來,深吸口氣心慌地打開信封口,見那遝錢還在那裡,頓時整個人都鬆馳下來,重新折好信封口,把牛皮紙信封放回到軍用布包裡,仔細扣好卡扣,才覺得整個人回過魂來。
陳稻站起身,不疊聲地感謝那個穿白大褂的人,連連說你救了我的命。穿白大褂的人擺擺手說道:“你不要謝我,是有個小夥子幫你搶回的包,你要謝就去謝他”,隨即又感歎地說道:“那小夥子拳腳功夫真是了得,那麼小的個子把那麼大的漢子打得根本還不了手。”隨後,白大褂又關切地問道:“你的頭被木棍打了一下,會不會有腦震蕩?你現在是什麼感覺?”陳稻晃了晃頭,又用手頭頂和兩邊太陽穴拍了一拍,卻是包著繃帶,回答道:“是有點痛,但好像沒什麼大礙。”白大褂說道:“要不要在這裡休息一下,等我觀察觀察?我是列車上的醫務員。”陳稻感激地回答道:“不用了,沒事。麻煩你告訴我那個幫我搶回包的人坐在哪裡?我要去感謝他。”醫務員便告訴了陳稻那人在幾節車廂幾號座位,說因為剛才乘警審訊那漢子時也例行問了那小夥子,好像叫王海龍吧?
陳稻千恩萬謝後離開了醫務室,順著醫務員說的車廂號一節車廂一節車廂走過去,軍用布包自然是斜背在胸前。
陳稻邊走邊在大腦裡對發生的事過了一遍。
事情其實很簡單,那漢子趁陳稻睡著,便往車廂接縫扶手猛推了一把陳稻,讓陳稻撞在把手上頭暈目眩之際搶奪了他的軍用布包。
陳稻挨著車廂一路走過去,許是額頭的繃帶過於醒目,時不時有人望他一眼。
跨過幾節車廂後,陳稻終於走到了小夥子所在的車廂。陳稻數著座位號到了那小夥子跟前,隻見他長得確實不高,身子板也不是特彆厚實,神態看起來挺敦厚的,這時正眯著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