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趕忙起身謝罪,不敢多說。
老太君摟著周晚吟,愛憐的道:“你彆聽她們胡說,什麼嫁到蘭陵去,你母親走了,我見著你,就如同見著她一樣,怎麼舍得你離了我左右。”
說著便抬手指了指王氏:“以後休要說什麼把晚吟嫁出去的話,那殷將軍不是不能容人的性子,等到她和子安成了婚,再熱熱鬨鬨的把晚吟抬進來就是了。”
周晚吟心口最後一滴血冷了。
她幾乎是被氣笑了:“外祖母,那您這是要我給表哥做妾?”
老太君親昵的拍了拍她的頭,笑嗬嗬道:“說什麼傻話呢,娥皇女英倆姐妹不也共侍舜帝麼,妻妾那都是說給外人聽的,你同你表哥是自小的情分,將來他還能委屈了你?”
“老太太說的極是,是媳婦考慮不周了!”王氏趕忙說,還是老太君想的周到啊。
“殷溪將軍公務繁忙,哪有晚吟體貼溫柔。”王氏看周晚吟的眼神都變得慈愛了起來,“雖說是沒了正妻的名頭,但隻要一心一意伺候好了你表哥,他還能不疼你?”
“夠了!”周晚吟再也演不下去了,推開老太君的手,站了起來,“周家女,不為妾。”
柴惜君翻了個白眼,不屑道:“說的跟你多清高似的,表姐,你如今不過是個孤女,父母雙亡無依無靠,我哥哥可是國公府的公子,能納你做妾已經是抬舉你了。”
王氏和善的拉著周晚吟笑道:“你彆聽你惜君妹妹瞎說,哪有什麼妾不妾的,河西張家的夫人不能生養,我娘家堂哥的小女兒嫁了過去,生了三子一女,她如今和夫人處的和姐妹一般,外頭人哪個不羨慕?”
周晚吟一把拍開她的手,倒退幾步:“不願出嫁妝,送女做妾的是你王家,可不是我周家。”
“你!”王氏氣的臉都白了,“你說什麼!”
老太君按下氣急敗壞的王氏,慈愛的看著周晚吟:“晚吟啊,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沒有父母長輩,婚姻大事無人做主,不跟你表哥,難不成要做個老姑娘麼?”
這便是赤裸裸的要挾了,不給柴子安做妾,隻要柴家人不給做主張羅親事,她就隻能當個老姑娘!
柴惜君明白了過來,登時臉上掛著笑道:“說來真是不公平,咱們做女子的,就是命苦,命運都係在男人身上,像表姐這樣,沒有親族男子的,就更苦了。”
周晚吟看著她,沒說話。
苦嗎?看她這樣子,不是挺快活的麼?
世間女子都命苦,有人比她更命苦,她便得意起來。
閒來無事也要踩人家一腳,看人家孤苦無依,痛苦無助,也就不覺得自己苦了。
柴惜君見周晚吟沒說話,還想再刺她幾句,卻見桂嬤嬤領著一個穿著宮裝的嬤嬤進來。
桂嬤嬤神情激動:“老太君,平王府來了人,說是要接表姑娘過去說話。”
一屋子人登時麵露喜色,平王是當今皇帝唯一的親叔叔,身份尊貴異常。
他們家肯派人來接國公府的小姐過去說話,這是天大的殊榮了。
柴惜君躍躍欲試起來,整個國公府,她是最出色的姑娘,若是能入了王妃的眼,日後常出入王府,結識一些郡主縣主,再搭上她們的兄長……
想到這裡,她乖巧的向嬤嬤道了聲萬福:“嬤嬤先坐會兒,待我們姊妹幾個換身出門的衣裳。”
嬤嬤並沒有多看她,一板一眼道:“不必麻煩,王爺說了,來接表姑娘。”
言下之意,隻接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