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屏風,能看到一個瘦弱的身影,平王心頭並不好受。
這姑娘很好!
孝順,懂事,識大體,不愧是周家子孫,心裡念著的是朝廷安危,家國榮辱。
不似彆家的姑娘,隻盯著內宅閨閣那點事兒。
可他,並不方便見周晚吟。
周晚吟的嫁妝捐給朝廷,那是儘忠,但若是他和周晚吟交流太多,難免會牽扯到悔婚公案裡去。
得罪柴家、殷家以及他們的姻親。
周晚吟等了會兒,並沒有等到平王的回應,倒也是意料之中。
能得王府的幾分憐惜,替她在皇帝那裡說點好聽的話,已經足夠了。
她拜彆了王爺,正準備離去,屏風後麵突然傳來了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
“殷溪將軍也在東南大勝海寇,姑娘既是柴家的外孫女,殷將軍即將嫁入柴家,姑娘為何隻捐給霍將軍,不給殷將軍。”
周晚吟愣了一下,沒想到屏風後麵不止有平王,還有其他人。
她覺得這聲音挺好聽的,就是說的不大像人話。
誰家捐款還能定向捐給情敵的?
但她還是耐著性子解釋:“北疆苦寒,少有人煙,霍將軍的兵丁都是從各地征兵來的,眼下天下太平了,除去一些留在北疆屯田鎮守的,還有不少人要遣送回鄉。”
她聲音沙啞起來,繼續道:“士兵們離家萬裡,回鄉的路途遙遠,若是能多一些遣散撫恤的銀子,也能更早的平安回到故鄉。”
而殷溪的水軍本就是從當地征上來的,東南富庶,各衙門緊一緊也能湊夠了。
屏風後麵的年輕人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認真道:“我明白了,多謝姑娘。”
周晚吟也不知道他謝自己什麼,愣了一下,才同王妃告辭離去。
平王透著屏風,眼看周晚吟瘦弱的背影越來越模糊,心頭驀地一酸,“你在柴家住著,往後若是受了委屈,儘管來王府裡,陪王妃說說話。”
“多謝殿下。”周晚吟回身,鄭重的一拜,體貼懂事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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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晚吟一走,平王就和霍雲從屏風後頭走了出來。
王妃抹著眼淚道:“這柴家,委實太不像話了,可憐這姑娘,千裡迢迢來上京嫁人,卻要客死異鄉了。早知如此,不如在江南水鄉裡,嫁個平頭百姓也好。”
平王忙安慰了妻子:“她不過是身體弱了些,也不至於就客死異鄉了。”
王妃委屈:“你是沒見著她,瘦弱慘白,想來也是在柴家受了不少委屈的。”
平王皺眉不悅,將那接周晚吟的嬤嬤叫了過來,仔細問了問在周家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