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2 / 2)

大哥 priest 1651 字 6個月前






魏謙說不出來,在黑暗中平躺著,注視著天花板。

小寶找的男朋友沒什麽不好,學曆高,有前途,肯努力,最重要的是為人比較正派,踏實。可是魏謙就是不高興,這和那個崔旭沒什麽關係,別管他是工程師也好,是明星、大款還是什麽別的什麽 哪怕他是個三頭六臂的超人,魏謙覺得自己也不會滿意的。

因為 從此以後,他的小妹妹說起“回家” ,就不是到自己這來了,她的房間和舊物永遠都安安靜靜地占據一邊,可人大概就隻有逢年過節才會回來看一看了。

等她穩定下來,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丫頭想起自己這個哥哥,就從“相依為命”變成“我們家親戚”了。

他那煩人精一樣的小姑娘,再也不會在他推開門的時候撲上來,劈裏啪啦地說: “累死我了餓死我了饞死我了,哥,我要吃紅彤彤的大螃蟹!”

魏謙想起自己年少的時候,總覺得這個家對他來說,是個沉重的負擔,特別小寶晚熟,小時候頂不懂事,他無數次地在透不過氣的重壓下沉默,繼而又在沉默中幻想著擺脫這些掛在他身上、壓得他腰都直不起來的老老小小們。

而如今,小寶終於將不再依賴他,可能 也不再需要他了。

至此,魏謙心裏那種像被人挖了一塊、沒著沒落的難受有如實質起來。

魏謙終於說不出話來,給自己換了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姿勢,拍了拍魏之遠的手背: “嗯,睡吧。”

魏之遠卻敏銳地從他的話音裏聽出些許異樣,他的睡意忽然消散了個乾淨,黑暗裏直勾勾地盯了魏謙一會,接著,手指就悄悄地鑽進了魏謙的睡衣裏。

直到他的動作開始過火,魏謙才猛地從空落落的悲傷裏回過神來: “你給我好好睡覺,老實點。”

可惜他製止得太晚了。

魏之遠一翻身,用體重壓住了他的一條胳膊,手肘壓住了他的另一條胳膊,堵住了他的嘴,光速就把魏謙穿得嚴絲合縫的睡衣剝下來扔到了床邊,輕車熟路地上下其手起來。

折騰了不知多久,魏之遠才放過了他。

魏之遠輕輕地撫摸著魏謙的眉眼,在餘韻未消中俯身輕輕親了他一下,醋勁十足地問:“有我一個還不夠?”

魏謙的脊椎骨還是酥麻的,他有氣無力地摸了摸魏之遠的下巴: “怎麽不夠,有你一個我都嫌多。”

魏之遠一口咬住他的手指,牙齒在上麵細細地磨著。

“行了寶貝, ”魏謙的聲音越來越低, “真不來了,困死我了,讓我睡會。”

這回魏謙真沒精力挑準妹夫的短處了,話音沒落,他就昏睡了過去。

魏之遠輕輕地把魏謙的手塞回被子裏,又把人摟過來,細細地回想起來--他小的時候,希望小寶被奶奶帶走,後來她回來,他又費儘心機地跟她爭寵,就想要獨占他哥。他當時就像個路還走不穩當的小野獸,已經有自己的地盤意識了。

後來,他發現自己還是個人,他哥也不是什麽蹭蹭味道就能占領的“地盤”,於是隻好收斂起自己的爪子,和小寶和平共處起來。

漸漸地,他發現自己的感情變了質,獨占欲卻更加一發不可收拾,不穩定的青春期弄得他像一個一點就著的炮仗,總是隨著魏謙的一笑一皺眉而上下起伏,那時候魏之遠想:大哥本來就是我一個人的。

再後來,他被迫遠渡重洋,度過了他一生中最漫長的四年,他拚命地讀書,行至各地,以為自己大徹大悟,以近乎犧牲與獻祭般的破釜沉舟,決定如果那個人幸福,他縱然難以死心,卻還是能做到鬆手不打擾的。

那麽現在呢?

魏之遠的胸口貼在魏謙光/裸的後背上,感覺到兩人的心跳幾乎並成了同一種節奏,他發現那種“連小寶也要嫁人了,以後他終於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地屬於我一個人”的興奮感,再一次從浩淼繁雜的無限心事裏死灰複燃,快樂地露出個頭來。

“多不好。”魏之遠義正言辭地在心裏對自己說, “那也是你妹妹,乾嘛呢?心智退化了二十年嗎? ”

可惜,心理建設完全沒用,他心裏詭異的興奮感就是揮之不去。

魏之遠的嘴角翹了翹。

他知道, 自己心裏的欲/望從未消亡過,一切的修行都無法除儘心裏春風吹又生的野草,但是為了魏謙,他願意痛苦地忍受 就好像大學裏的小男生在大雪裏狂奔,隻為了哄生病的女朋友吃上幾口還熱著的餛飩那樣--愛一個人,總是希望為他做一些外人看起來顯得很賤的事,隻要他高興就好了。

不過現在雪停了,他大概也能再得寸進尺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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