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溓清醒的時候,便見那女子整潔清爽的站在一邊,按了按額角,看她捧了衣裳來,微頓,本想叫她出去,話到了嘴邊卻沒開口,由她侍奉穿衣。
好罷,以後成了婚,這也是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他雖不大習慣,但一想到母親的教誨,倒也不算十分排斥,況且……垂眸看了眼正在麵前的女子,她甚是本分,那雙手並未作亂,安安分分的,令他受用。
用罷了早飯,宋溓便出去了,青夏不知他去了哪兒,剛想回靜居,就見畫芫尋了來。
「青夏姑娘,老夫人傳你。」
到朝暉堂時,四姑娘宋儀剛從內出來,見到她時微有停頓,目光微轉,隻那一瞬,便從另條路去了,青夏低垂著頭進了裡頭去。
老夫人陳氏剛用了女兒送來的糖水,此刻歪在榻上,眼眸微闔,麵色清冷,直到青夏請了安,方睜了眼,那雙古井一般的深眸隻略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眼,便知她去了一日,也是一事無成,虧的大兒來時那模樣,還叫她以為有了如何。
罷,若真那麼輕易得成,前麵幾個莫不成了笑話。
「去了大爺屋中,可還習慣?」
如是體貼,青夏卻沒那麼老實,隻道:「多謝老夫人掛心,大爺一切安好,目安院內也一切都好。」
「哦,聽聞你去那日便叫老大趕走了前頭三個,想必是得老大眼了。」
青夏眉心微跳,一時吃不準老夫人這話是在責怪自己當時未同那幾人求情,還是敲打自己那樁正事……
「奴婢…奴婢……」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瞧你,一句話便叫你嚇成這樣,你這性子在老大身邊伺候,怕是要叫他吃的死死地。」老夫人無奈搖頭,身邊沒一個中用的,她那大兒,偶爾看著好性,可性子十足的像了他的祖父,冷硬如鐵,手段強硬。
青夏無言,心裡也為自己叫屈,她性子再如何,也是老夫人要送去的,既然知道她沒辦法,又何苦這般刁難呢。
看她不敢言語,老夫人笑著搖了搖頭:「今日叫你來,也是為了這樁事,前頭幾個走了不打緊,但交待給你的,卻不能忘了,鬆懈了,如今便隻你與琉鈺,二人需得齊心協力侍奉好主子,將來待主母入了府,自有你們的好去處。」
青夏咬了咬唇,終是鼓起勇氣,微微抬頭為自己求了生路。
「老夫人,大爺是再矜貴不過的男兒,青夏蒲柳之質能入目安院,即便是侍奉左右也十分有幸,隻是……隻是若事成,將來可能許奴婢出府與家人團聚?」
她的身契還有一年半,可是老夫人曾應允,道是年後,等大少夫人入了門,她這種儘可遣散的。
在老夫人這裡隻能事成,她半句不敢提旁的,否則也不會無可奈何的去了那目安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