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與她坐在一處摘豆莢,聞言隻是打哈哈的笑了笑,倒也不瞞著:「您先前說讓我們同那郭家小姐保持些距離,前些日子下大雨,我們和她困在了萬大娘的院子裡,她有事相求,邀約我和田田去安全寺,我們…不太好拒絕,問過少爺後得了應允便去了。」
墨夫人聽後並未有太大反應,手裡依舊忙活不停,口氣中是對此事的不訝異:「她會來找你們,說實話我是不驚訝的,這個姑娘命不好,心眼子也不少,隻是在她家若有的她單純無害,怕也是早就被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青夏微頓,看向夫人,問:「您為何說她命不好?」
墨夫人看向她:「難道她約你們私下見麵,沒將這事告訴你們嗎?她的事在旬陽不算秘密。」
青夏點了點頭:「自是說過的,隻是畢竟是家醜,我沒想到您也知道。」
「他家算是靠著她母親家起勢的,若非當年的王氏,那郭斯在旬陽也不會那麼快的就站穩腳。」
青夏:「她倒不是這麼說的,話裡話外的意思,隻是說她的母親被他父親背叛。」
「她說的是實話,郭斯這人看似溫良,實則城府極深,一邊踏著原配的屍骨往上爬,一邊又不願給她一些溫情,那王氏女含恨而終,隻是在外人看來,是難產走的罷。」
青夏歪頭看向她,目露不解:「我能問問,這些您是怎麼知道的嗎?」
墨夫人一笑,道:「因為王氏女走後,王家曾來尋過我丈夫,想他拿個破解當下局麵的法子。」
青夏愣了愣,隨即說道:「之後茶商王家離開旬陽去到別處發展,隻留下一些產業還在這裡,這是……您和夫子出的主意?」
墨夫人嘆了口氣:「一直裝溫順的狼,裝了幾年都沒露出尾巴,要麼是真純良,要麼就是伺機咬下一塊肥肉來,從王氏女死的那一刻,郭斯的麵具就已經戴不住了,他到底是地方官員,吃著朝廷的俸祿,為朝廷做事,朝廷之中官員之間盤根錯節,關係錯綜複雜,他背後有人,隻是他背後之人是誰,這麼多年了都一直未曾露出過馬腳,王氏女身死,他扶妾為妻,其心冷漠狠情叫人寒心,王家若一直在旬陽,在他身邊,總會叫他不安,不安之下,就怕走向極端,倒不如離開這裡,讓他鬆一口氣,不遠不近的跟著,他也不會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王家身上,畢竟他的長女,王家的外孫女還在他手中。」
青夏明白了一些:「所以這一招既是為了王家安危,亦是為了郭茹顏本人。」
「不錯,不知你可見過,那郭茹顏渾身穿戴,你認為如何?」
青夏:「她所穿戴的皆是上品,價格不菲。」遲疑一順,目光微凝:「地方縣令的月祿,可能支撐起她日日不重樣的穿戴?若我沒記錯,她先前戴過的釵子,價值千金。」
墨夫人點頭:「若是王家本家還在這裡,且於這個外孫女銀錢上的支撐,那她穿戴這些也不足為奇,那個郭斯本家沒有這般家底,即便十幾年過去了攢下一些,縣令之家奢靡如此,也是奇怪,他若私下沒有別的賺錢的買賣,是絕不可能的,而來錢快的買賣對於官員來說,又有諸多限製,所以從不顯於人前,你說不敢顯於人前的買賣,會是什麼?」
青夏蹙眉,思索了片刻:「如今能賺大錢的,航運、鹽道……還有…礦?前麵兩個若是資質齊全,倒也不是不能做,這礦但凡發現都屬於皇家,您說的不能顯於人前的買賣,不會就是這樁吧?」說罷,這種可能性叫她吸了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