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鈺茫然無措,手擺著解釋說:「我的人當真是看見了她不軌,我才敢來告訴姑娘的,若抓了她的現行,將她告到老夫人那兒去,哪裡還能讓她好端端的待在這兒。」
說罷,遲疑一瞬,不解的看向她問:「可現在這個情形我卻是看不懂了,她一點事兒沒有,姑娘怎麼就被關住了?這是發生了什麼?」
陳婧嫻的疑慮被打消,她心裡清楚,琉鈺沒有背叛她的理由,隻是走到這一步,實在是憋屈的厲害。
當時在紅螺寺是沒有辦法去辯解的,大表哥那樣心思縝密之人,他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又怎會撕破臉皮的這樣徹底?
陳家一步步走向消亡,若是這一次不能成功的打入宋家,她被送回去,父親那樣自私自利的性格,會把她許配給什麼樣的人家都有可能,她不願這樣,所以確實也沒有騙人,姑母對她來說是一道保命符,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去坑害姑母的。
「我被送回去後,爹爹很不高興,他說我若是不能嫁給大表哥,他就要用他的方法將我嫁給對陳家有利的人,那些人要麼年邁不成形,要麼德性不能說……我如花似玉的年紀,怎麼能忍受落到這步天地?況且,我又憑什麼要為了陳家去犧牲?」
琉鈺沉默,她跟著這位姑娘這麼多年,自然是知道她的性格的,清高孤傲,向來都看不起別人,可偏偏陳家一步一步流落至此,早就沒有了和別人一較高下的可能。
「走之前我看姑母的態度已經有所鬆動,她好像也不是非要我嫁給大表哥,我知道,人嘛,總是為自己的人多考慮一些,對大表哥來說,有那樣的姻緣對他簡直如虎添翼,你知道嗎,我看得清楚,我也知道我爭不過那群主,我甘願做妾,哪怕隻是無名無份的跟著表哥,我都願意,我相信人心都是肉做的,天長日久表哥能看到我的真心,也會真心待我。」
這個話不知聽她說過多少次,從前,琉鈺跟著她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副不服輸的性格,任何事都想爭上一爭,為自己謀取一些利益,可如今自己有了選擇,也看得明白,有些人不是想爭就能爭到的,有些感情也不是強行就能介入的。
她想通了,可顯然這位姑娘還是沒有想通。
「若是大少爺心中沒有您,您也要一意孤行下去嗎?世間有那麼多好男兒,即便陳家不復以往,您也是名副其實的千金小姐,難不成就非要在一個心思不知在何處的人身上吊死嗎?」
她忍不住問。
陳婧嫻默了,放下碗筷,回憶往昔。
「你不明白,他那樣的好男兒,世間再也沒有了,他現在還年輕,就已經破得聖上賞識,就連民間都傳他世間再無此少年,將來他若當官,一定是一飛衝天的人物……當然我也並非是因為這些身外名而喜歡上他的,我與他一同長大,他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看似冷酷無情,實則最重情義,他和姑母骨子上是一樣的人,隻是姑母沒有選擇,而他有。」
「……」
「他從小行事就有章法,從不張揚,在同齡的人捉雞逗狗時,他習文練武從不懈怠,宋佳出了這樣的繼承人,是宋家的幸,你可知為何他身邊出現了青夏我會那麼厭煩嗎?」
琉鈺說:「因為你真心喜歡他,便不喜歡出現在他身邊的人。」
陳婧嫻搖頭,道:「是因為從前他的身邊從沒有這樣的人,而青夏是頭一個,你不明白對一個男人來說,頭一個有多麼重要,就好比你自己。」
無論男女,都會對自己的第一個戀人格外尊重,因為那是第一次的心悸心動,情竇初開,用心鑽研過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