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從粉發少女體內所爆發出的是壓倒性的邪惡。
即使是見多識廣的角都, 在見到那四隻血紅眼睛的同時，也恍惚覺得自己在和某位古代的惡神對視。
“那是什麽術？”
角都謹慎地控製著地怨虞麵具回到自己的身後。隻覺得春野櫻使用了某種效果神奇的秘術。
“連這也不明白嗎？”
兩麵宿儺站在他對麵，略歪了歪頭。
這個世界中，精神力量被稱作陰遁。忍者們從中領悟出了創形於無的力量。
也就是說, 咒力的基石是存在的。就如同那些神奇的秘術一樣, 缺少的僅僅是一點想象力。
兩麵宿儺原本以為這個世界中也應該有人意識到該如何運用精神能量，現在看角都的反應, 原來是沒有啊。
“也好。”他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 手中結閻魔天印，“那就讓你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詛咒。”
角都耳旁響起鐘磬的聲音, 空氣中彌漫起鮮豔的血色。
——一座神龕從兩麵宿儺身後如憑空作畫般升起。
“領域展開-伏魔禦廚子。”
角都看著突然出現的骸骨和血池, 心知不妙。他想要收回屬性麵具瞬身離開這片區域，但宿儺術式命中的速度遠比地怨虞麵具移動的速度更快。
砰砰砰！
角都僅剩的兩個麵具幾乎同時碎裂。
半徑200米的範圍內，無形斬擊確切無疑地粉碎了一切物體。人類也好、地怨虞也好, 附近的建築和樹木也好, 全都在無休止的【解】和【捌】下化作了細碎的粉末。
這是無差別攻擊一切的領域。
站在圓形的淺坑中間的兩麵宿儺取消了領域。沒有了達茲納家宅的遮擋, 淡藍色的月光完全地傾瀉了下來。
兩麵宿儺抬眼看向天空，今夜甚至還是一個月圓之夜。
“月光果然還是親身體驗更好啊。”
他回轉過頭看向旗木卡卡西他們逃跑的方向。春野櫻體表的細小創口在轉瞬間愈合。
“好了，接下來就該讓小鬼明白明白利用我逃生的代價……”
春野櫻現在的身體狀況算不上好。
不僅重傷, 甚至體內的咒力也使用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宿儺的力量也隻有全盛時期的二十分之一而已。
“正好可以用這個機會稱量一下這個世界所謂的忍者, 到底有沒有到達千年前術士的水平……”
兩麵宿儺閒庭信步地在森林中穿行，距離他幾百米的範圍之外，卡卡西給堪堪醒轉的宇智波佐助遞了一顆兵糧丸。
“這是……哪裏？”
體會著頭暈和視野模糊的宇智波末裔吃力地支撐起身體，他茫然地看著一片平和的夜晚叢林,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對戰角都的時候。
“我們還在波之國。”卡卡西拆開昏迷著的九尾人柱力腰腹部草草紮好的繃帶，如今傷口已經快要愈合了。他垂著眼睛, 低聲說道：“我之前已經向木葉遞了求援的消息。這個時候，我們隻能相信小櫻。”
不是相信她能夠獲勝。
而是相信她在不用額外保護任何人的情況下能夠活下來。
“可是……這樣的話……！”
佐助無意識瞪出了三勾玉的寫輪眼，狠狠地錘了一拳地麵。
“等鳴人也醒了，我會回去找小櫻。”
卡卡西處理好沾染了鳴人血跡的繃帶，向後靠在了夜間潮濕的樹乾上，低頭看著自己常常使用雷切的右手。恍惚在指間感受到了血的黏膩。
“佐助，你在這裏保護鳴人，等待木葉的支援。”
“不用了。”
穿著忍裝的粉發少女慢條斯理地走近，旗木卡卡西立刻握著苦無站了起來，在此之前連他都沒意識到有人靠近。
“你就是小鬼說的那個卡卡西老師……對吧？”
一身黑色的咒印紋路、睜著四隻血紅色眼睛的兩麵宿儺饒有興致地問道。
“小櫻……？！不對，你到底是誰？”
春野櫻的外貌卡卡西當然認識，但是現在這個站在他眼前的人決不可能是她。
就算查克拉的波動和之前完全一樣……
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斷！
“這麽說吧。”兩麵宿儺閒閒地說，手還放在衣兜裏。“這個小鬼是我的容器。因此能使用一部分我的力量。處境麽，就和旁邊那個金發小鬼差不多吧。”
透過春野櫻的視野，兩麵宿儺見過漩渦鳴人。也能感受到他體內被鎖住的憎恨氣息。
“如果我把你、還有那個眼睛能變紅的宇智波一起在這殺掉的話，那個金發小鬼大概就會產生一些有趣的變化吧。”
兩麵宿儺微微笑著，說出的話卻令卡卡西和佐助勃然變色。宇智波的遺孤立刻進入了戰鬥狀態，白發上忍額頭上滾落一滴冷汗，容器？是他所理解的人柱力的意思嗎？
如果是和鳴人一樣的人柱力的話，那麽春野櫻身上的很多異於常人之處也就都有了解釋。
“小櫻現在的狀態……應該是把身體交給了體內所壓製著的靈魂……”
卡卡西眉頭緊鎖，按照他的猜測給佐助解釋情況。
“也就是說，用武力喚醒她就行了，對吧？”
佐助微微低頭，寫輪眼中漆黑勾玉轉得飛快。
“自從六年前確鑿無疑地輸給她開始，我可是一直都在等這個機會！”
“蠢貨。”
兩麵宿儺嗤笑了一聲，“難得出來一次，我可不想那麽快結束戰鬥。你們得讓我儘興才是啊。”
佐助感受了一□□內基本恢複的查克拉，寫輪眼也沒有過度使用的問題，能行！
“千鳥！”
宇智波佐助直接握著右手衝了上去。在寫輪眼的視野中，敵人的動作一向會被慢放。但這個“春野櫻”的目光卻一直精準地投在他的身上。
也就是意味著他的動態視力已經接近了寫輪眼！
“就這樣嗎？”
兩麵宿儺輕鬆地側身避過佐助的千鳥，反身一腿踢中宇智波少年的腰腹，防止他臨場調整突刺忍術的軌跡。
佐助順著力道和他拉開了一點距離，從忍具袋裏摸出了數支手裏劍，向他的方向扔了過去：
“寫輪眼操風車！”
兩麵宿儺再度輕鬆躲過了呼嘯著的忍具，但手裏劍從他身前劃過之時，空氣中忽而出現了一點細微的反光。
“原來如此。”
他看向纏在手臂上的絲線，那雙眼睛能帶給他極致的動態視力和對細微事物的掌控力，所以衍生出了這種使用鋼絲來操控忍具的術。
“嗯？”
兩麵宿儺抬起頭，不遠處又亮起了雷遁的閃光。白色頭發的青年忍者使用著同樣的突刺忍術朝他衝來。
“無聊。”
詛咒之王的手指微抬，纏身的鋼絲粉碎的同時一道斬擊將幾乎衝刺到他麵前的旗木卡卡西切為兩半！
白發上忍的身形頃刻間化為純粹的雷光，流竄到了粉發少女的身上。這是雷遁影分身！
“千鳥！”
站在他身後的佐助立刻抓住機會用忍術穿透了他的前胸。鮮血瞬間迸濺而出！
兩麵宿儺唇角流下一行血，卻沒有如佐助想象中的那般倒下。
“不錯啊。”他在佐助瞳孔微顫的視線中從容走了出去，心口是一個空空如也的血洞。“就該這樣。”
卡卡西死死盯著小櫻胸前由千鳥所造成的傷口，呼吸在無知無覺間變得急促。
“琳……”
白發上忍喃喃出聲。
穿著橙色運動服的漩渦鳴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爬了起來，迷茫地看著他們互相對峙的方向。
“怎麽了？卡卡西老師……佐助，還有……”
漩渦鳴人的視線轉移到微微笑著的粉發少女身上。她的眼睛從透亮的綠色變成了血的紅色，黑色的咒印攀在她的臉頰上。
他心中已經隱約有了猜測，但仍然努力維持著平時的狀態，撓著頭發強顏歡笑：
“小櫻，有傷口怎麽不治啊……任務結束了，我們回木葉吧？”
“很遺憾。”
兩麵宿儺歪著頭看他，臉上的笑容堪稱惡意。
“她回不來了。”
現在占據春野櫻身體的是另外一個不同的人。無論是佐助和卡卡西老師的表情都在告訴鳴人這點。
但是……
這種事情……
一定是騙他的吧。
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怎麽可能是現實啊！
紅色的九尾之力不受控製地從漩渦鳴人體內溢出，他的指甲變尖，身上的傷口全部愈合，臉上出現了深色的痕跡。
所有的思考都停止了。
漩渦鳴人的神情完全被替換為了獸類的憎恨。他緊盯著不遠處的活體詛咒，從咬合的犬齒中擠出了一句微微顫抖的話。
“……殺了你。”
他以極快的速度衝到兩麵宿儺的麵前。九尾的殺氣在這一刻如有實質，漩渦鳴人無意識地使用查克拉，然後一拳揮出……！
“再來一點。”
兩麵宿儺以一個巧妙的角度格擋開九尾人柱力的攻擊，露出了充滿興味而殘酷的笑容。“多用一點查克拉啊。”
“鳴人！”連續用了兩次千鳥的佐助掙紮著站起來：“小櫻的靈魂還在體內，讓他知道自己贏不了，把小櫻換出來！”
被九尾之力包裹的漩渦鳴人偏頭看了他一眼，應了一聲後重新投入了戰局。
砰砰砰！
憑借著尾獸的力量和心中的憤怒，漩渦鳴人硬是和詛咒之王打得難解難分。鳴人的力量更大，但兩麵宿儺戰鬥的經驗是壓倒性的強。
兩麵宿儺一邊和金發人柱力比拚體術，一邊分心體會著體內的咒力。比起剛剛換人時，利用效率已經低到了誇張的地步。
詛咒之王隨手揮出一道斬擊，無形利刃深深破開了鳴人的胸腹，又被肋骨所擋下，下一個呼吸後愈合。
——幾分鐘後，他恐怕連解都用不出來了吧。
“不愉快……”
兩麵宿儺眯起了眼睛，他把視線移到了旁邊耗儘查克拉的佐助身上。他的身影從鳴人的身邊掠過，幾乎是瞬移到了佐助的身邊，單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小鬼利用我的代價，就用你的性命來填補吧！”
“佐助！”
鳴人驚慌地大聲喊出他的名字，黑發的端麗少年在接近窒息的情況反而笑了。
和兩麵宿儺近距離對視的三勾玉寫輪眼正在緩緩轉動。
“……幻術！”
和宇智波對戰，絕對不能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