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富嶽把畫像封印回卷軸, 然後悄悄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
再度抬起頭時他已經恢複了慣常的嚴肅神態。
“介意我了解一下你的家庭情況嗎？”
佐助沉默了一會。
“7歲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父母。”
“你還有其他的族人嗎？”
“沒有了。”
未來木葉的宇智波隻有他一個人。
佐助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說出這幾個字的。滅族時的情緒反芻到了今天早就隻剩下對鼬的仇恨，但當他在富嶽的麵前說這些的時候，他卻突然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明明已經不再為此傷感了。
佐助用力地閉了下眼睛。
“……是這樣啊。”
富嶽能看出佐助的過去中藏著很多無法宣之於口的痛苦，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在外顛沛流離了這麽多年、最強宇智波的孩子, 會接受他的安慰嗎？
“那些事情都過去了。”
富嶽最終走到了佐助的身邊, 摸了摸他的頭發。
“以後，木葉宇智波就是你的家。”
其實一直都是的。
隻不過自從鼬做出了那件事後, 他就再也沒有家了。
“……謝謝。”佐助輕輕地說。
由於佐助初來乍到, 在木葉裏沒有住處，於是富嶽決定讓他暫時借住在族長的老宅裏。
宇智波富嶽剛剛組建家庭不久，還沒有孩子, 宅院中有很多空置的房間。佐助隨意選了一間住下。在過去的宇智波族地內過了幾天原本夢裏才會有安穩生活。
就在佐助開始琢磨怎麽才能回到正確的時間的時候, 富嶽的心腹宇智波八代突然找到了他。
“你的事情，我已經聽族長說過了。”
宇智波八代微微側身，給他讓開了一條道路。
“有一個人想要見你。但他不能自由活動, 所以隻能帶你去找他。”
聽到了這種要求, 已經對木葉背後的黑暗有所了解的佐助瞬間警覺：“是誰？”
“我們宇智波的一位長老。”八代看著佐助的眼睛, 慢吞吞地說：“同為宇智波，難道我還會害你嗎？”
佐助攥了攥拳，相信了。
八代帶著佐助七拐八拐地繞到了木葉監獄的門前。負責看守的獄警顯然和宇智波八代有著往來, 一句話沒說就把他們放了進去。
“雖然這裏名為監獄, 但並不受警務部隊的管轄。”
宇智波八代領著佐助在木葉監獄複雜的構造中一路穿行。
“這裏是直屬於火影的地方。為的就是讓任何人都無法私自放出囚犯……”
因為裏麵關押著犯下了叛亂重罪的宇智波。
很多欄杆背後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直到深入了最裏側的牢房，他們才見到了一個蜷縮在鐵柵欄旁邊的老年忍者。
“我是宇智波剎那。”
老年忍者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佐助。
“自從當年斑離村後，我就繼承了他的意誌……”
宇智波剎那的聲音沙啞而有著某種韻律。牢房中隻有一個小小的火把用以照明, 在昏暗跳躍的火光中，佐助感覺像是皮膚下探入了冰涼的手指一樣冷。
“我聽說你已經開了三勾玉的寫輪眼, 可以讓我看一眼嗎？”
在老人越發火熱的視線中，佐助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寫輪眼。微微泛著紅色的視野才終於讓他得到了一點安全感。
“果然是三勾玉……”
宇智波剎那喃喃道：“不愧是斑的後裔……”
佐助微皺了下眉，感覺有點不對。但他決定還是先聽他把話說完。
“當年千手柱間擠掉了斑成為了木葉的初代火影，千手扉間接替了他的位置，開始用卑鄙的手段迫害村中的宇智波。”
宇智波剎那眼神恍惚，仿佛是陷入了某種回憶。
“千手始終抱著權力不放，他們是不會溫和對待宇智波的……我們必須采取激烈一點的手段。”
宇智波剎那猛然抬起頭，閃電一般伸出手，死死抓著佐助的手腕。枯瘦的手指仿佛鷹爪，陷入了佐助手臂的皮肉裏。
“！”
佐助瞳孔一縮，拚命用力想要把手抽出來。但宇智波剎那的力氣極大，大到佐助都不能掙脫。
“你還不明白嗎？”宇智波剎那狂熱地貼近了柵欄，渾濁的寫輪眼中倒映著佐助的影子：“你就是希望！我們曾經失敗過，但那是因為我們沒有主心骨！讓斑的血脈成為火影才是宇智波的天命所歸！”
“——難道你不想成為火影嗎？佐助！！”
佐助向外抽手臂的動作突然停住了。他電光火石間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宇智波剎那的意思絕不是讓他以正常途徑成為火影！
“我不是三代目的學生，是不可能成為火影的……”
佐助冷靜下來，放鬆身體同時低聲說道。
“所以我們才要政變……”
宇智波剎那盯著佐助的眼睛，咧嘴笑了一下。“你也想的吧，把一切推倒重來，建立一個屬於宇智波的新木葉。”
“到時候不隻是警務部隊，所有的部門都將由宇智波所掌控。如果其他忍族不願匍匐，那就把他們全殺了……”
宇智波剎那陷入了腦中甜蜜的幻想，手中抓著佐助的力道不由得放鬆了。佐助抽回手臂，心中一點點生出憤怒。
木葉的高層不可能對宇智波的政變坐視不管。
他們現在這裏說的話，或許一兩個小時後就會整理成卷軸送到火影的桌前。
宇智波打不贏整個木葉，也瞞不過任何人。
“哈。”
佐助抑製不住地按住了自己的一隻眼睛，自言自語道；“所以鼬才不得不那麽做……”
親手屠族以保全宇智波的聲名……
所以，為什麽，要留下他……？
佐助眼看宇智波剎那還在低著頭絮絮叨叨地說些叛亂的細節，一揮手狠狠錘在了牢房的欄杆上。
“這些東西我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