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春野櫻起先感覺到了自己和兩麵宿儺截然不同的心跳。容器和詛咒不同又交融的靈魂。

無窮無儘的潮水湧來, 輕柔地吞沒了她。所有的知覺仿佛都在水中溶解，回憶的光影在她眼前浮現。

母親，滅族之夜，老師, 大蛇丸, 第七班。一切溫柔和殘酷的東西在她身上重演，直到代表了人間一切愛欲的流水劃過她的衣角。

蓮花從水中生發而出, 在她的身邊輕輕地搖曳。

這是超脫了生死的領域。

任何人在她的領域中都隻會呈現出靈魂的形態。

“領域展開。”

春野櫻緩緩地睜開了那雙淺碧色的眼睛。

“「蓮華不著水」。”

無論安祿山把自己改造成了什麽東西, 在這裏都沒有意義。

她在自己的心象空間中拔出了係於腰間的白牙。或者說形似白牙的短刀。

“你不要過來！”

在外麵耀武揚威的安祿山如今看起來弱小又羸弱，一邊掙紮著後退一邊試圖再度釋放出控製傀儡的查克拉線：

“我的傀儡軍團呢？你把我的傀儡軍團藏到哪裏去了？”

“你沒意識到嗎？”

春野櫻手中握著短刀，垂著眼睛看向他。粉色的長發跟隨著漣漪的方向輕輕波動。

“在你的心裏——那些東西並不存在啊。”

連自己都不認可的東西, 怎麽可能出現在靈魂的領域中呢？

粉色頭發的少女沉默著手起刀落, 安祿山的靈魂被她輕易地切開，他的意識在此刻中斷，沉進了領域中無邊無際的湖水中。

春野櫻的足尖在水麵上輕輕一點, 沒有蕩開半分漣漪。她好像睡著了又好像醒著, 一切的記憶都在她的心中徘徊, 但似乎又都不那麽重要了。

她的心跳一點點地和這片空間同頻，由術士本人所構造出的領域如蓮花綻放般緩緩破碎。

“是你們啊……”

春野櫻看著眼前的鳴人和佐助，以及背景中再也不能動彈的巨型傀儡, 模糊地喃喃說道。

隨後, 耗儘了咒力和體力的粉發少女安靜地暈了過去。

銀藍色的光芒一閃，使用飛雷神穿梭空間的佐助成功接住了失去意識的小櫻。在龍脈紫色光芒的映照下，他們的身體邊緣逐漸鍍上了一層白色，他們要回到未來了。

這個時候, 一枚飛雷神苦無從地下工廠牆壁的破洞處飛入，直直地紮進了他們麵前的磚石中。

下一個瞬間, 還沒有獲得金色閃光之名的波風水門在苦無的位置嘭的一聲出現，摘下了臉上用以遮蓋身份的麵具。

“鳴人……”

他看著眼前的金發少年，緩緩地說道。

“水門大哥！”

漩渦鳴人的眼眶中逐漸浮現出淚水，迫不及待地說：

“我成為你理想中的忍者了嗎？”

“嗯。”

波風水門彎起眼睛，相當溫柔地笑著。

“你已經是了。”

漩渦鳴人和懷裏橫抱著小櫻的佐助對於這次穿越之行的記憶結束於此。

春野櫻在樓蘭附近的一處村莊中醒來，佐助坐在不遠處，戴著風鏡的鳴人站在沙丘上眺望遠方。

“小櫻，要喝水嗎？”

佐助盛了一勺清水遞到她的唇邊，春野櫻咬住勺子喝了下去。

"你們快回木葉吧。”粉發少女鬆開鐵勺，向後倚靠在床邊，微微笑著說道。“和我這個叛忍起衝突後失蹤——現在回去說不定還能趕上自己的葬禮。”

“準確來說，我們是回到了被龍脈籠罩的後一秒鐘。所以並沒有耽誤很多時間。”

佐助把勺子放回了碗中。

“但是你昏迷了三天。”

小櫻失去意識的第一個晚上，鳴人就要帶著她回木葉找五代火影綱手姬治療了。但她的身份是叛忍，這麽回木葉簡直是自投羅網。

佐助不得不和鳴人打了一架才讓他冷靜下來。附近村莊的醫生看不出她有什麽問題，佐助天生沒有學習醫療忍術的天賦，當初和綱手姬努力了很久也隻會一些初級的醫療忍術。

佐助目前連條魚都沒有治活過。

沒有辦法，隻能每天輪流給她喂一些水，指望著她能自己從這種狀態中緩過來。畢竟是綱手姬蓋章擅長無印治愈的忍者，不會這麽輕巧地死掉的。

“但是初代目大叔當初也是身體突然衰弱，正值壯年時就死去了。”

夜晚篝火搖曳著的光影在鳴人沒有表情的臉上明滅，“或許無印治愈這個忍術有什麽問題也說不定……”

佐助想起了自己護額下的陰封印。

超量的查克拉灌注身體，能給他帶來比肩小櫻的恢複力。但細胞的分裂次數是有限的，因此提前透支就會減少壽命。

如果把無印治愈類比為創造再生的話……

“小櫻從小就在用這個術了。”

鳴人說道。當他們還隻有幾歲的時候，她就已經在依靠無印治愈來對抗雲忍。

假如無印治愈真是一種像是創造再生一樣消耗身體的忍術，那她會英年早逝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不會的。”

鳴人斷定地說。“如果小櫻明天還不醒的話，我就會帶她回木葉求綱手婆婆。”

如果是世界上最好的醫療忍者的話，一定能夠救活小櫻的。

“……”

佐助沒有反對他。

幸運的是，第三天春野櫻就堪堪從昏迷中醒來了。鳴人立刻就把最壞的猜想拋在了腦後，變臉速度之快佐助都為之嘆服。

“謝謝你們，佐助。有機會的話我也會這麽照顧你們的。”

春野櫻隔著薄被摸了摸腰間的白牙，“現在我的身體沒什麽問題了。我能感覺到。”

“那就好。”

佐助把臉扭了過去。在她的角度隻能看見佐助短而硬翹的頭發。

“你們還有什麽任務嗎？或許我能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