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宇智波佐助醒過來的時候, 已經躺在木葉醫院裏了。

綱手姬熄滅了醫療忍術的光芒，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

五代目火影嘆了口氣。

“春野櫻的事……雖然說是失蹤，但你們最好還是做好心理準備。”

被叛忍組織所捕獲，拿她的命去換賞金是理所當然的事。

佐助沒有說話, 但是一雙三勾玉的寫輪眼已經從眼眶中浮現出來了。

病房的門從外麵打開, 一個很熟悉的人走了進來。

他是漩渦鳴人。

“佐助，小櫻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

金色頭發的九尾人柱力像是下了毅然決然的決心。

“小櫻不會死的。我會把她帶回來。”

他的師父自來也本來就遊蕩在外, 漩渦鳴人跟隨他修行原本就是應有之義。

即使無法帶回活著的小櫻, 也會帶著小櫻的屍體回來。

小櫻的屍體……

滅族之夜的某些記憶在佐助的心中閃回。

佐助突然感覺到了雙眼中傳來的一陣酸澀的脹痛。他皺著眉，閉上了眼睛。

“小櫻為什麽突然回到木葉，為什麽要一夜之間屠殺根部的忍者, 我想知道背後的真相是什麽。”

還有鼬的事。

或許宇智波的滅族之夜也是由根部的誌村團藏主導的。

想到這裏, 佐助已經快要控製不住地去怨恨小櫻了。

為什麽——什麽東西都不告訴他？

叛逃當夜也好，在樓蘭的遺跡中相遇時也好，為什麽永遠都要把他排除在外？

既然可以把他的血跡病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為什麽始終不肯相信他也有同樣的感情呢？

佐助咬住了牙。

從醒來之後, 佐助就能感覺到自己查克拉性質的變化。宇智波天生的特殊陰遁在聽到小櫻模糊的死訊後開始變得更加精深。

他距離宇智波傳說中的那雙眼睛已經很近了。

可能隻差一段修行, 以及一個足夠特殊的契機。

漩渦鳴人很快就跟隨自來也離開了木葉。而佐助出院後不久也找到了一個人獨處的機會。

他穿好忍裝，收拾好忍具和卷軸，趁著夜色離開了宇智波的族地。

佐助的目的地是根部的基地。

木葉一夜之間失去了三位高層和暗部中一個重要的部門, 綱手這段時間簡直忙得團團轉。暗部抽不出足夠的人手, 清點根部的事情就始終擱置著。

反正那裏本來就是沒人願意去的地方。春野櫻闖入時也沒有全盤破壞裏麵的裝置和結界，綱手完全可以等收拾好了木葉再去管。

這就給佐助的潛入提供了機會。

他快速地在森林中穿行。根部基地前相互堆疊的屍體都被收走了，隻有滲入泥土中褐色的血跡還留在那裏。

看起來當時的現場相當慘烈。

站在外圍的佐助回憶了一下在轉寢家族前見到的小櫻。當時她身上有傷口嗎？

這裏麵會不會還混有她的血？

佐助察覺到自己的走神，快步走過了這片區域, 一頭紮進了根部的遺跡裏。

即使是在它還正常運轉著的時候，根部也是昏暗的。誌村團藏以此來烘托自己至高無上的威嚴, 以及自我催眠這是木葉必須擁有的黑暗。

變得空無一人之後，根部扭曲的氛圍逐漸消失了。佐助舉著火把在沒有光源的走廊中穿行，感覺和做任務探險時沒什麽區別。

佐助在根部中繞了幾個小時，終於找到了誌村團藏的辦公室。可能是主人打算很快回來的緣故，房門並沒有上鎖。

他輕易地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團藏的辦公室和火影辦公室有幾分相似。明麵上擺著很多資料，佐助翻了翻，大多是和村中忍者有關。沒有太重要的東西。

佐助準備從辦公桌開始翻箱倒櫃。

翻到一半，他不知道觸碰了什麽機關，一扇隱藏著的門突然在他眼前打開了。

佐助知道這下麵絕對有團藏不願意示人的東西。但是……佐助又直覺認為那會是自己不想看到的東西。

會是什麽呢？

答案是整整一牆的寫輪眼。

血紅的眼睛泡在玻璃瓶盛裝的保存液裏，大多數都有三枚勾玉。

佐助想到了被村子帶走下葬的父親和母親。

這裏會有宇智波富嶽和宇智波美琴的寫輪眼嗎？

無論是玻璃瓶和儲存寫輪眼的房間，裏麵都沒有任何關於姓名的備注。

佐助抬起頭，一點點幽幽的光線中，他恍惚感覺自己是在和所有宇智波的亡靈對視。

但是……

這次佐助認為自己有資格回以凝視了。

“大家安息吧。”佐助說：“被殺死的痛苦和仇恨，就由我來收尾。”

搖曳的火光映著佐助端麗的眉眼，剛剛還仿佛有如實質的宇智波的視線忽如其來地消失了。

佐助離開了存放寫輪眼的方向，開始繼續搜尋根部基地中的證據。

團藏訓練忍者的日誌和安排，和叛忍勾結的證據，對待諜報忍者的殘酷手段，用初代目的細胞做人體實驗，軟禁春野櫻的父母……

罄竹難書。

佐助不認為團藏能在木葉橫行無忌地做這些事情。三代目在位期間手中那麽多效忠於他的暗部，怎麽可能毫不知情？

佐助把那些證據封印在了卷軸之中，在天亮之前離開了根部的基地。他現在很懷疑當年宇智波的叛亂是否真的確有其事。

也許哥哥隻是被團藏騙了。

佐助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需要和鼬見一麵。

作為五代火影的弟子，他想單獨見綱手一麵非常簡單。出身大族的幾個忍者剛剛成群結隊地離開火影辦公室，佐助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把封印著證據的卷軸遞到了火影的桌前。

綱手自認為對於忍界的陰暗也是了解一部分的。但在看完佐助在根部找到的東西之後，她還是沉默了。

“我會取消誌村團藏，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的葬禮。並且廢除他們生前獲得的身份和地位，以及給予家族的特權。”

綱手收起了手中的卷軸。

“這份資料，我會交給村內的上忍和忍族進行傳閱。”

誌村團藏做下的這些事情足夠把木葉這麽多年的火之意誌建設毀於一旦。根部的內部細節注定和公開無緣。

但三個木葉高層乃至身後的家族一朝跌落所創造出的權力真空足夠忍族們默契地把他們釘在恥辱柱上了。

這份資料最終還是會以半真半假的民間傳說的方式擴散開來，以確保這三支忍族乃至繁盛的猿飛一族永無翻身之日。

就是稍微有點對不起老頭子了……

綱手啪嗒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筆，向後靠在了椅背上。木葉的情況，實在是糜爛太久了。

“根部的寫輪眼，就交給你來處理吧。”綱手抬頭看著他，認真地說道：“無論你是否選擇留在木葉，我都不會扣下。”

“我想先處理好哥哥的事情。”

宇智波佐助摘下了自己的護額，放進了忍具袋裏。

“在見到哥哥前，我不會自稱為木葉的忍者。”

佐助的這番話，放到哪個村子裏都是叛逃宣言。

但綱手隻是給他簽了一份長期的離村任務。

掉落在另一個世界中的春野櫻沒有接受OL遞來的水。

說實話，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自己通過空間斬逆行的穿越的流程，成功回家了。

但其實不是的。

春野櫻抬起頭，看似平靜的現代街道中共生著大大小小沒有知性的怪物。它們所爬過的地方會留下紫灰色的殘穢。

這是咒○回戰的世界。

春野櫻碰了一下眼角，代表宿儺容器身份的細小疤痕還存在著。

OL擔憂地俯下身體去看她，肩膀上趴著一隻反複叫喚著加班的壁虎咒靈。

春野櫻伸出手，輕而易舉地捏碎了它。

“誒？我的肩頸……好像輕鬆了很多？”

OL扭過頭驚奇地動了動手臂，發現困擾她很久的問題突然消失了。

“非常抱歉。”春野櫻從原地站了起來。“我還有其他事情，必須先走了。”

OL還沒來得及挽留，粉色頭發的cos少女就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中。

相隔一條街道的另一邊，走在任務路上的最強咒術師突然勾了一下眼罩的邊角。

“怎麽了，五條先生？”

身後的輔助監督發出小心翼翼的疑問，五條悟的注意力卻很快轉移到路邊的甜品店裏去了。